可是这样一来,方才李淑芳那般哀怨诉苦,戚戚哀哀的模样岂不是成了贼喊捉贼?
众人大惊,实在想不出李淑芳堂堂一个世家女,竟会是这样两面三刀,蛇蝎心肠的人。
宋煜出来亲自指认,李淑芳真是又羞又恼,但更多的还是气愤,心里早剐了宋煜千回万回。
可这样的罪名要是真扣到了她头上,那她以后还要不要在天京圈里混了?
所以只好继续嘴硬要去挑宋煜的错处。
“太子殿下,您的心思太善了,却也不能由着身边人任意欺辱——定是文璟方才哀求了您,才会叫您站出来与他一起做戏,冤我清白的吧?您可知他与长孙海棠——”
“够了!”
宋煜忽然出言打断了李淑芳,冷眼瞧着她说道:“你若再不承认,我倒是也不介意把你方才说的话一字一句地再复述一遍。不过到底是从昨天晚上的故事开始讲,还是从今天早上的事开始讲,你自己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李淑芳当下就傻眼了。
昨天晚上的事儿,那不就是京兆尹没拦住那封给皇帝的折子,害得武定侯被宣进宫去臭骂了一番的事儿吗?
她方才可是没说什么好话,且这话要是真被太子听见了,那可就是大逆不道,定个欺君之罪也不为过,弄不好,她全家老小的命就要都给搭进去了。
李淑芳便是再蠢也知道这事儿的厉害。
忙得偷眼瞧了下宋子墨的反应,见对方这会儿对自己已经爱答不理,却也还没有太多愠色,心里思量了一番之后。
终于不再死扛,跪爬到了林政的身前说道:“夫子,学生知道错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早课的时候兴事,耽误了大伙的功课。”
李淑芳说着,又可怜巴巴地摸着自己已经被长孙海棠打成了包子的脸说道:“可是——学生也已经受过惩罚了。您就看在我年幼无知身体孱弱的份上,再饶我一回吧。”
李淑芳说着,还又咳嗽上了。
哭哭啼啼地说道:“想我平日在家里,也是骄纵惯了,我娘才把我送进来,想叫先生好好调教一番。如今咱们这些人也已经在书苑里读了个把月的书了,礼数仁义之类的早该懂了一些,但若是今日之事传了出去,岂不是要叫外头人觉得夫子教导无方,无能无德了吗?”
李淑芳这话一出,长孙海棠都惊了。
这女人也不知是胆子太大还是真蠢,如今竟然都威胁起夫子来了吗?
可林政偏是不吃这套的。
当即把袖子一甩,指着李淑芳的头顶说道:“孽障!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少把你在外头的那些邪门歪道带到这里来。来人!请苑规来!”
“慢着!”
林政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不怒自威的女人声音。
众人目光移去,发现竟是宫里来的姑姑。
左右看去,果然瞧见那宫人身后站着的,可不就是李淑芳的贴身侍俾沉璧吗?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出去的,竟然还知道要去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