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赦脊背僵硬, 他抬手按在钟宛腿上, 不让钟宛再『乱』动。
钟宛小声道:“你『摸』我腿做什么?”
郁赦飞快的移开手, 修长的手指攥在床沿上,指尖泛白。
他不是不想跟钟宛亲近。
之前不越雷池一步,是想给钟宛留一步余地, 将来自己或疯或死, 钟宛都还有的选。
之后仍不肯肆意亲近,一是少年时留下的君子骨在作祟, 他总觉得没名没分的,不管不顾的做了不太对。
还有就是这幅破身子实在禁不住什么, 两人好不容易走到今日,因为这点儿事出个什么岔子, 那也太冤了。
偏偏钟宛不懂顾全大局!
钟宛侧头看着郁赦, 低声笑了下,他其实也没想做什么, 就是想逗逗郁赦,随口撩拨了一句。
身世的痛, 虽被郁赦这一顿阴差阳错的发疯混过去了, 但细想起来, 钟宛还是觉得心口疼。
他替郁赦疼。
过往之事,根本不能细想。
桩桩件件戳人心。
郁赦发病的时候, 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小心吃茶叶的样子,到现在还映在钟宛心中。
这人居然会以为自己跑了,不回来了。
要是真的不回来了, 子宥要怎么办?
那么少的一点茶叶,他能吃多久?
郁赦心中几番挣扎,看了钟宛一眼,皱眉,“又在想什么?!”
钟宛道:“想以前的事。”
郁赦短暂的怔了下,似乎也想起了从前,他较真道:“归远,有件事,我一直想问又不太敢问……”
钟宛失笑:“你还有不敢的?什么事?”
郁赦看向钟宛,眼中几乎是带了几分望而却步,“你是什么时候心中有我的?”
钟宛心道这有什么不敢问的。
钟宛其实不爱提这些事,之前被汤铭一语道破心事的时候,几乎有些恼羞成怒。
但他今天想哄哄郁赦。
“初始……我自己也懵懵懂懂的,当时年纪太小了,也说不清楚。”钟宛忍着难为情说了实话,“认真算起来,大约是……初见你的时候吧。”
钟宛又用膝盖撞了郁赦一下,不太好意思道:“比起你,我动心的可早多了,你高不高兴?”
郁赦脸上并不见欣喜。
“所以,七年前你刚来我府上的时候。”郁赦看向钟宛,眼中带了几分不忍,“就已经倾心于我了?”
钟宛呆了下,“是啊。”
七年前,在这院在这府中发生的种种跑马灯一般在郁赦脑中飞快闪过,郁赦紧紧扣着床沿,手指要掐进去了。
往昔相处的日夜,大体其实是轻松开心的,但要是加上“钟宛当日早已倾心与他”这个前提后,再甜的糖,不免也带了苦味。
郁赦一直不敢同钟宛确定,怕的就是这个。
他不敢回想。
早已倾心于自己少年钟宛,玩笑一般的同跟自己说,“你知道吗?男人的好年纪,其实就这么几年。”
自己不理他,他接着说,“时光如白驹过隙,你现在不珍惜,等过两年我是什么行情可就说不好了。”
自己仍是不理他,他又说,“你知道吗?没有什么是会在原地等你的。”
原本以为他当时是在故意激怒自己,谁知这人话中藏了双关,又偏偏用最不正经的话说了出来。
点点滴滴,都成了刺人心口的刀。
郁赦按住钟宛的腿,低声问道:“你当时总问我,是不是要那样你……你当时心里是不是盼着的?”
钟宛愣了下,明白过来了,后悔不该提这个,一笑:“陈谷子烂芝麻……”
郁赦却偏要自虐的回忆过往。
钟宛叹口气,郁赦什么都好,就是心不够宽。
八百年前屁大的事,一定要较真。
“好吧,这是你自己非要听的。”钟宛不老实的用腿撞郁赦,“我当时早就倾心你了,知道你把我买了来,面上演的刚烈,心里却有点隐秘的欣喜,觉得老天待我不算最差的,最倒霉的时候……居然把我送到你手上来了。”
郁赦眼中意难平更甚。
钟宛继续道,“起先你避嫌,不来别院这边,我还遗憾来着,那会儿天天往外逃,想着走了都没见着你一次,有点可惜。”
“后来冯管家被我闹的受不了,把你请了来,我心里其实有点高兴。”
“再后来,每次问你是不是要日我,心里其实隐隐都盼着的。”钟宛的脸微微红了,他坐起身来,握住郁赦的手,“盼着你气疯了,真的对我做点什么。”
郁赦有点不自在,钟宛同郁赦十指相扣,不老实的用手指挠郁赦的手心,“你知道你十几岁的时候,有多俊吗?”
钟宛将下巴抵在自己膝盖上,浮想联翩,“特别想你狂『性』大发,撕了我的衣裳,把我拴在这张床上日日不让我下床,将我做的只会哭着求你,看见你就吓得哆嗦。”
钟宛臆想了下,自己都心动了,忍不住小声道,“你可吃大亏了,十六岁的我,多嫩啊。”
郁赦听不下去了,自己好好的伤心着,这人又来搅『乱』!
郁赦横了钟宛一眼,忍了下没忍住,“不用遗憾,归远,你现在也挺嫩。”
钟宛一窒。
郁赦想到什么,不满道,“还有,什么叫我十几岁的时候有多俊,现在呢?!”
钟宛抿了抿嘴唇,厚着脸皮在郁赦耳畔低声道,“刚回京你把我劫到府上来的时候,看你现在的模样,我回去做了好几次春|梦……后来每次你对我疾言厉『色』的时候,我都腰软,想要你为了惩治我,在没人的地方那样弄我……”
郁赦听不下去,抬手捂住了钟宛的嘴。
钟宛已情动,忍不住『舔』了一下郁赦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