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老夫人就站在了林府门口,白云寺离家不远,因此老太太就只带了陈嫂一人还有几个家奴。
随行三台轿子,一台是老夫人的,一台是林娇的,还有一台放了些佛家之物。
初荷带着药包提前进了后面的马车里,刚上车就把林娇脖子上的白布拆了下来扔到了脸盆中,随后拿着沾了水的毛巾轻轻地擦拭女娃脖子上的药渣。
早上起来的早,又比较匆忙,怕耽误老太太礼佛,所以林娇脖子上的药并没有直接换过来。大略的擦了一遍之后,初荷拿出活血化瘀的药物抹在了一条崭新的白布上,一圈一圈缠到了林娇脖子上。
林府的生意上出了些纰漏,林桁昨夜便快马加鞭去了温州。和大儿子他们在家门口到了个别,老夫人转身上了马车。
浩浩荡荡的马车刚启程,林老爷就慈爱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对着林氏道:“你且带着彤彤回去吧。这儿风大,莫要让孩子生病。”
“妾身省的了。”林夫人点头,直接牵着女儿的小手往屋子里走,经过林娇的生母赵氏面前,讽刺的笑了一声。
老爷不过两夜没去她那里,她就给自己弄成这么个鬼样子,眼睛浮肿,皮肤苍白,果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戏子。
林氏的视线在她肚子上转了一圈,抬了抬下巴,缓缓迈着步伐进了府里。
再能蹦跶又如何,还不是一只不能下蛋的母鸡。
看见了大夫人的样子,赵氏攥紧了双手,指甲都抠进了肉里,可她依旧不敢言语,她是妾,面对主母只能垂下脑袋,卑躬屈膝,何况她的身份还低贱的紧。
等大夫人离开后,赵氏才敢抬头望着老爷,看人迈着步子进了林府,赵氏赶紧快走几步,紧随其后。
“老爷,老爷。”
赵氏的声音沙哑,像锯子锯在干枯树皮上的声音。林老爷皱了皱眉,转身看向赵氏。
“你可有事?”
冷淡地语气让马氏一瞬间红了眼眶,嘤嘤地哭了起来,却不知这两天由于老爷未来白梨皖,她几乎夜不能寐,整个人好似老了十多岁,一双红肿的眼睛非但没有激起男人的怜惜,更平白增加了男人对她的厌恶。
见赵氏只顾嘤嘤直哭,也不多说,林老爷甩了甩袖子,愤然离去。
赵氏愣了愣,眨眼间的功夫,自家老爷就走远了,想着想着她便更加惶恐地哭泣。
两房姨娘看了看赵氏,嗤笑了一声。往常就数这赵氏最能争宠,今个头疼明个肚子疼,总能想尽办法把人骗到自己的白梨皖。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个戏子。
夏氏虞氏虽是个小妾,家里多多少少有些个底蕴,如今让一个戏子抢了风头,她们怎能不气。
夏姨娘最是心直口快,看见赵氏嘤嘤直哭的样子笑的枝花乱颤,和虞姨娘对视一眼,经过时狠狠地撞到了赵氏身上。
看着赵氏踉跄了几步,夏姨娘赶忙用秀帕捂着嘴巴笑了笑,等笑够了,才缓缓开口:“妹妹怎的这般不小心呢?看看妹妹憔悴的,竟连站都站不稳了呢。姐姐听着妹妹这嗓子都是哑的。”对着赵氏阴狠的目光如无其事的笑了笑“对了,姐姐想起来了,妹妹以前可不就是个戏子么。那风姿婀娜,想必是有不少人一掷千金吧?”
旁边的虞姨娘也笑了起来,轻轻拍了下夏姨娘,略带“责备”的开口训斥:“你这个不省心的,都是自家姐妹,赵妹妹一日不开腔就难受的紧,偏你还往自己姐妹心上扎刀子。”
“是是是,是我的不是,怎能提及妹妹以前的风花雪月呢。”
“你省的便好。”虞姨娘看了眼气的发抖的赵氏“妹妹也别怪你夏姐姐,她呀,也就是心直口快。”
未等赵氏开口,夏姨娘便轻轻拍了拍虞姨娘:“姐姐真是的,赵妹妹以前什么场面没见过,又怎么会为了这点小事计较。姐姐可不要坏了我和赵妹妹的感情了。”
一顿话夹枪带棒,也不给赵氏开口的机会,两人一唱一和暗讽赵氏之前是个卖艺的戏子。偏偏戳中了赵氏的软肋,让赵氏暗自吃下这个哑巴亏。
两人调笑完就扭着腰回了院子。赵氏沉了沉气息,想到这两天发生的糟心事,越发恨起了林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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