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霎暖,暖阳当空,云端院外被老夫人命人移植过来的几颗梨树枝繁叶茂。
清风拂过,簌簌作响。
院子里,无数的珍贵物件被下人们轻手轻脚的放着清点。
刘嫂从地上站起来,俯着身子,也没了一开始的气势,整个人像泄了气的气球,战战兢兢的低垂着脑袋。
只是细看下去,刘嫂虽上了岁数,一张脸上满是细纹,手上的肌肤也是粗糙,可比起那些在院子里洗衣做饭的丫鬟来说,肌肤也不知好了多少。
瞧着就是个享福的!
偷懒不要紧,谁还没有偷懒的时候,谁还不想着享清福?
只是,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把手伸到她院子里,这可就是欺人太甚了!
林娇听到刘嫂的话,也不拒绝,当下点头又关切的询问了几句,这才令人下去。
望着刘嫂离开的背影,二桃气急,顾不得许多拽着林娇的衣袖道:“小姐未免也太好心了吧,奴婢瞧着她根本就是装着自己生了病,哪里有什么“操劳过度”,分明是偷了东西,想要回去想对策应付小姐呢!”
“她到底生没生病,她知,天知,你我不知。今日我让她回去,是全了自己的名声,日后除了什么事情,也不至于被人说成是苛待下人。她与云端院,替我做事,替镇国公府做事,旁的不说,如今我们也不过是怀疑她偷了东西,还未曾有什么确切的证据---”
“哪里没有证据了!”打断了林娇的话,二桃瞪着一双乌黑的眼睛瞧着木箱,伸手指着春华那处道:“这也不过才对了一小半的账目,就有许多个物件不翼而飞,不是她拿的,还能是谁拿的?”
“你可是亲眼瞧见她拿了我的物件了?”林娇反问,顿了顿又道:“口说无凭,事情还未整整查清楚之前,你我也不过是怀疑,既然是怀疑,那就做不得数。”
凡事都讲求一个证据,如今这库房里的东西丢了,陈叔又回家省亲,届时刘婆子一口咬定是陈叔拿了东西,她们也没什么法子。
更何况,陈叔如今还在乡下,就是往回赶,还要耽搁上几日。
“那可如何是好?”二桃挠头,有些烦躁:“那咱们也不能就这般便宜了这个婆子,这些东西可都是家里的主子给小姐的,小姐都还没用,竟然被她偷去了!奴婢原先瞧着她还觉得她是个好的,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竟然是这样的人!”
“别急。”林娇好笑的瞧着自家小姑娘生闷气,她牵着二桃的小手,把人带到一边的凳子下坐下,继续开口道:“今日我来核对物件,已经是打草惊蛇了。她在这府里没什么亲近的人,无依无靠的,瞧着事情不对,必定会想方设法给自己想一条出路。”
“想出路?”二桃不解。
小姐说的无依无靠她懂,这刘嫂往日里脾气大,自己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气都撒在了小丫鬟的身上。自然不会有什么人和她交心。
可是,这想出路,又是什么意思?
丢了这么多物件,可不是她们这群下人能赔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