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日头透过元莺掀起的帘子打到马车里,照到林娇脸上,美人闭眼休息,只一个懒洋洋的动作,就散着一股子媚意。
刺眼而温和的阳光消失,林娇睁眼,就看见元莺笑的温和,如沐春风,她道:“林妹妹,我来镇国公府之前,曾听人说,林妹妹先前被苏杭林家这一家子黑心肠的掳走,在那待了两年,同家里的父母兄弟断了联系。”顿了顿,语气逐渐悲伤,“也不知妹妹是如何艰难的生活下来的。小门小户,见识浅薄,苏杭也没的什么好东西,林妹妹这样的千金之躯,怕是没少受苦吧?”
林娇不知道她为何提起此事,但凡有些脑子的都知道,皇朝不重视商贾人家,商人所出的子女,男子不能参与科考,女子若是高嫁给有官爵的男子,也只能是做妾,改了自己的商籍。是以,京城贵女,往日里最是看不起这商贾人家出来的女子。
以色侍人,这便是皇朝制度下,绝大多数人对商贾人家出来的女儿的看法。
昔日,御书房里,瞧不上林娇的贵女,挑不出别的毛病,就时常在背后议论林娇的出身。
如今,被元莺这番说出来,林娇到没觉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她睁着一双湿漉漉的杏眼,因着有些困顿,还瞧不大真切眼前的人,道:“并非苏州林娇掳走了我,若非他们从人贩子手里买了我,如今我是死是活还尚未可知。”
“苏杭乃是风水宝地,每年当朝陛下都要南下,途径苏杭,考察民情。苏杭比起京城,也是半点不差的。”
“我虽挑嘴了些,可在苏杭那样四季和煦的地方,却也是舒心的。”
元莺原本想着同林娇说完这些,怎么也能激发林娇对苏州林家的不满,然后大做文章,谁知这人竟不为所动。
沉了沉气,元莺扯出抹笑意,也不气馁,对着林娇继续道:“林妹妹此言在理。苏杭倒也是个好地方,只是姐姐想着,妹妹丢了两年,心里头气愤,这才口不择言,失了理智。”
“无妨,姐姐也不过是担心妹妹罢了。”林娇对元莺安抚的笑了笑,只是眼底少了份真诚。
毕竟两人原本就算不上熟稔,也没什么一见如故的感觉,若说元莺替她不平,她实在是觉得有些虚假。
元莺可不管林娇想着什么,她只想把自己嘴里的话说出来:“林妹妹运到好些,不管是先前的苏杭,还是如今的京城,都是好地方。哪里像姐姐,这些年一直跟随爹爹娘亲住在云城,那里冬日冷的能把活人冻死,夏日热的能让人得了热病。”
“云城原本是从南蛮十八部手底下收复的城池,离着京城远不说,还同那群野蛮人连在一起,平日里,闺阁女子都不敢轻易出门,就怕……”
“如今好在哥哥争气,进京赶考,若是能一举得了状元,不,就是榜眼探花,届时家中也得大办宴席,随后迁到京城给陛下做事,如此我们两家来往也是方便。”
这话说的,好像元瑾已经考上了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