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皇帝惊恐的眼神中，卫歌每走一步，老皇帝都要惊恐的爬几步，一不小心，就打开了刚才的那扇门。0

他看见的就是两双无神的眼睛，衣衫凌乱跟没穿又有什么区别，遍体鳞伤，老皇帝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也不怕了，就势躺在那里，苍老的样子仿佛让人不容易想起从前的种种。

卫歌见到这一幕，也懒得折磨，直接一剑刺中了老皇帝的心脏，没有挣扎，直到鲜血流尽为止。

一地的尸首，总算是结束了吗？

冷颜见他总算是有一点的慌乱了，做到他身边。

“殿下，成大事者不可轻易动摇信念，这一刻，心软了吗？”

卫歌长叹一口气，心软，并没有，只是突然感觉世间只有自己一个人了，所谓的家人，这一刻，自己真的算是松了一口气。

以后，再也没人能欺负得了自己了，那些欺软怕硬的人，再也不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了。

寂静的大殿之上，就两个人，清冷的声音响起，是那么的落寞：“冷颜，你说，本宫得到今日这结果，是不是上天注定啊，别人盛开荣华富贵，而本宫，身份低微，人人可欺，本是一宫太子，却有名无实。”

冷颜知道这种感受，也知道这种憋屈，什么也做不了，不论是谁，如果听说了他的生活，一定会心存悲哀的，这样的人生如果是他们，不一定过得好，死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可他，容忍了这么久，让人感动。

“殿下，乱世之中，凭本事活着就已经足够了。”

凭本事活着，总归被欺压死好，冷颜心里对他确实是可怜的，自己努力的活着，和他不是一样吗？

至少，夜玖曾经说过，他可以趁机拿到卫国的帝位，如今，并不想了，每个人都不容易，他努力的活到现在，总不能自己……

虽然他曾经威胁过自己，可自己现在心里还软着，他并不想趁火打劫，暗宫加上他第一楼的势力发出的威力确实会让人难以置信，也确实有把握干出一番成就。

看的生死多了，就不想让别人因自己而死了，暗宫里的人是夜玖的，他不能因为自己，而让他们做出牺牲，第一楼的人虽然是他的，但是如今，他并不想让他们牺牲，他们跟了自己几年了，心里装不下太多的死亡。

如今，卫国的局势暗流涌动不少小国也在看着，朝廷里的能人贤者不多真正为了卫国的人难说，真正能接纳卫歌的人恐怕还需要一段适应的时间。

这一次，说真的，卫国牺牲的人比较多，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只要是战乱，百姓就难安，明天才是难熬的第一天，天快亮了，他眼睛都不敢闭，只要一闭眼，眼前就是这几年的生活，那一张张丑陋的嘴脸，那一个个他想要杀了的人。

冷颜看着他如今的模样，自己当初被灭国的时候，百姓流离失所，自己东奔西跑，为了躲避，死活没有保障，他也只享受了几年的母爱，之后也算是自己争气，他活的比较顺利，可他就不一样了，从小就没感受过谁对他是真心的好，比自己悲惨多了。

如果现在他趁火打劫，岂不是背叛，同病相怜的人有何必自相残杀。冷颜真的不想争权夺位了。

只是，隐忍了这么些年的卫歌是何其的敏感。

“本宫现在真的感觉很累，很累，就算是冷相想动手，本宫也没有反抗的力气。”

冷颜一听这话，知道他是有所怀疑，自己的势力并没有全部展现出来，君陌寒当初说好的协助，这人手也不够。

不过他也没在意，反正都是明白人，说再多也是没用的。

“你知道吗？当初小玖生气，可是说了让我来争夺这皇位的，人手都给我找好了。”

听到真实的话，卫歌反而笑了，总比提心吊胆的好多了：“本宫心里有感觉，可是，时机一点点的过去。冷相也没有动手啊。是放弃了吗。”

两个人，此刻都没有什么精力，声音带着苍白和放空，这一刻，好像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是啊，突然觉得皇位不适合我，太累了，而且此刻的卫国内忧外患，那么多的小国，我可不能保证能全部收拾了，如果真的，我刚接手楚国就迎接着灭国的命运，那实在是太丢人了。而且，当皇帝太累了还没有自由，外出还要担心刺客，我终究不是卫国的人，难免会让人不服，何必做出无谓的牺牲，我想在生活的挺好。”

这是冷颜的真实想法，突然之间并不想让自己太累了，一想到那么多麻烦的事，头都要炸了，何必让自己太过于辛苦了。

卫歌听了这话，没有说话，累吗？他当太子都如此之累，当皇帝……考虑的事情确实多了，如今刚起步，就猜得到很多那倒是还要解决想想就无法安睡，他要面对的事真的很多。

冷不防的突然想到夜玖，卫歌就冒出了一句这样的话：“战王妃！确实是一个好妹妹。”

可不是嘛，如此大力支持自己的哥哥，为哥哥细心考虑，能力出众，背后的势力强大，冷颜有支持他的人，而自己，自始至终孤零零的一个人。

背后有一个支持的人真的是不一样。

他羡慕，想想就觉得羡慕。

“她确实是个好妹妹，可我不是一个好哥哥。”语气凝噎，眼角微红，冷颜心里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对，

小时候丢下她，没有陪着她长大，没有尽到自己当哥哥的责任，她有生命危险，自己也没有救她，他是怕死吗？听到她成亲听到她怀孕，说真的，他是开心的，心里压着自己的那一鼓自责也只是消散了一点，如果将来小侄子有问题，他是不能原谅自己的。

他自己的压力也是很大的，自己的亏欠太多，可有不舍的自己的这一天命。

他心里也知道，夜玖是不会用他的命。

这算是自我安慰了。

“冷颜，你说我们算不算同病相怜，患难与共了，以后你是不是也不会背叛我了。”

背叛？只是没有趁火打劫就以为自己以后会忠心一辈子吗？

那也要有这个时间才行。

“殿下，放心好了，臣并没有什么异心，只想混日子过去就算了。”

什么责任，什么忠心，他并不在意了，只想过得轻松就好了。

活成他们现在的这个样子确实很心累。

卫歌重重的拍了拍冷颜的肩膀，支撑着他起来，心累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是啊，太累了，谁不想轻轻松松的过，本宫也知道，没有永远的忠心耿耿，毕竟人心难掌控，一不小心就因为难以抉择而得罪了一个人，选择总是难以达到公平。”

为大事者，高高在上，无上权利，但是难以平衡也是正常的。

像他这样的，也确实是没办法完全的相信别人。

看了看地上的尸首，那一双双眼睛，圆鼓鼓的眼睛，让人害怕，晃悠悠的走到外面，天未亮微光，黑压压的一片，让人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