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也有不少人问过他这个问题,姜渊也都是含糊搪塞过去,毕竟在他看来,就算是今年妖族不来,明年也不来,但县防之事,任何时候都不可麻痹大意,这就是防患于未然,否则一旦妖族来了,到时候必然是尸横遍野,家破人亡。
这时候,县衙外面有吵闹声,而且愈演愈烈。
夏泊仲从外面走进来,脸色有些难看:“大人,那帮人又来闹了。”
夏泊仲口中所说的那帮人,就是县中的大富之人和其家眷,自从楚弦严令拆了他们的产业修建箭塔,这些人便天天来闹,也没什么暴力,就是往县衙门口一坐,哭诉,什么家里揭不开锅啦,县丞大人断了他们的营生啦,还有人说防妖就是劳民伤财,浪费县中钱财,有这些银子,还不如接济困难户,甚至还有人直说,楚弦大人就是在捞钱,就是在谋私利,祸害百姓。
不过这最后一种说词,也都是在背地里说,明面上还是不敢说的,敢当着官差的面这般胡说,给你抓了就不划算了。
但这些人闹腾这几天,整个县城里已经是风言风语,传的很凶。
“大人,干脆将这些闹事的抓起来,若任由他们这么胡闹,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他们蛊惑,不明就里之人,还以为大人您真的在谋私利。”夏泊仲这时候说到,脸上带着一股杀气。
楚弦摆摆手。
“这些人巴不得你抓他们,况且他们很清楚法不责众,尤其是这种闲言碎语,给他们治罪,反倒是给了他们理由继续闹事,现在天寒地冻,他们闹腾一会儿也就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果然如同楚弦所说,外面闹事之人见没人出来搭理他们,而且外门寒风瑟瑟,那是真冷,冷风顺着脖领子往里钻,待一会儿行,时间长了,真受不了。
于是,这些人闹了一会儿,见没人搭理,也就偃旗息鼓,自己回去了。
因为冷。
楚弦的书房内,点着炭火,所以热腾腾的。
此刻楚弦将手中的文册放下,手中的正气笔也是化作一道流光消散。
“夏文书,镇西城府那边,有什么消息回来?”楚弦这时候问了一句,这时候旁边的夏泊仲摇头道:“回禀大人,没有。”
“刺史府呢?”
“也没有!”
“长史府、军府司马那里……”
看到夏泊仲摇头,楚弦不问了。
显然,过了这么多天,自己的上书的谏言根本没有得到重视,甚至,可能都没有认真看。
这也是无奈,楚弦若不是一个小小县丞,或者官位高一些,或者官职重要一些,也不会被人如此的无视了。又或者,说血月之夜将至,妖族会卷土重来的说辞太过危言耸听,这些上官见了,不喜欢听,所以才会不加理会。
什么可能性都有。
这时候,夏泊仲又道:“不过,听闻这几日镇西府的城防军调动很频繁,而且从凉州腹地有军队向各地边陲调动的迹象,这些,都是下官在军府的一个同窗好友说的,可信度应该不差。”
楚弦一听,精神一振。
或许,自己之前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哪怕是自己那一番言论有些‘危言耸听’,但为了保险起见,至少凉州的高层,例如长史府、例如军府司马,还是做了一些动作来预防。
这就足够了。
楚弦突然有一种感觉,因为自己的出现,这一世,妖族和凉州的局面怕是会和前世截然不同。
鲤尾一动,搅动江河。
定海县治下十一个村的里长,有十个都应楚弦所召而来,包括洛家村的里长,里长便是村长,亦称里吏。
洛家村之前被楚弦当做重点给狠狠整治了一番,不光是将村中的天佛门传教僧给当众斩首,还将几个死忠村民也给杀了。
没有了天佛门的蛊惑,村民仔细想想这些年的荒唐事,很多都是幡然悔悟,再加上楚弦早就安排夏泊仲给各村派去教书的先生,以正道引导,讲人道治学、礼仪匠学,虽说世间不长,但相对于其他村子,洛家村已经是好了很多。
不过村中也有一些死性不改之人,即便楚弦叫人推平了天佛门的香火庙门,但这些人依旧是偷偷在家中供奉,而且还经常咒骂楚弦这个父母官,当真是愚昧至极。
而那唯一一个没有赶来的里长,是河底村的,这村子相对于其他村落,要富庶很多,此外,那里长也是县中一家大富的亲戚。
楚弦因为征地修建箭塔的事情,得罪了县中几个大富人家,所以连带着,他们的亲戚也是视楚弦为仇敌。
但像是这种故意抗命不尊的却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