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坏,为悲。
但还有千千万的第一笔浓墨,叫做缺失。
比如她,比如初初。
“我爸爸,已经很模糊了,他的相貌,声音,温度和怀抱,都离我越来越远,你今天突然提到他,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了。”
大概是离开的太久,缺失的太久,盼望的太久,失望的太久,最后只能选择逃避,自我保护的忘记那些已有的温暖,才能心安理得享受着一人独行。
许为初枕在江一诺的腿上,一手环着她的腰,声音闷闷的:“对于他,我能记起的少之又少。他总是很忙,忙到凌晨才会回来看我一眼,然后又急匆匆的走。”
许为初当时以为所有的父亲都是这样忙碌的,唯独自己的姨夫是个例外。
住在姨夫家的时候,姨夫总能和他们一起吃早餐、晚餐,偶尔还能回到家里为他们做午饭,吃过午饭才出去工作。
相比起来,他和爸爸吃饭的机会少之又少,短暂的五年时光,父子两个坐在一起吃饭的画面,竟然只有一次。
他曾经羡慕过阿瓷,因为姨夫和其他爸爸是不一样的,姨夫有很多时间可以陪伴阿瓷。
后来他也很羡慕阿瓷,因为姨夫和其他爸爸是一样的,还能够陪阿瓷很久很久。
“我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也找不到机会去问,只能一宿一宿的撑着,等他回来抱我一下。”
很多时候都是撑不住的,然后许为初就会写一个字条贴在床头。
——爸爸抱我,叫我。
爸爸,抱我的时候,请你叫醒我。
但是许爸爸没有叫醒过许为初,他只是每次都会在纸条下留一句:小初很乖,爸爸抱了,要好好睡觉。
许为初想不起来当时看到字条的心情了,只是觉得,心里的某一处又在翻腾,他忍不住伸手把江一诺抱得更紧了些。
江一诺心疼地摸了摸许为初的侧脸,带着安抚的意味。
话已至此,没有再问的必要了。
剩下的,江一诺都会想办法查清楚。
风原,程知意,段心怡,还有几年前许爸爸的死。
这一切都越来越让人看不真切。
-
许为初的情绪一直有些低落,江一诺陪着他直到睡下,又无声无息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刷门“滴”一声响,江一诺推门进去,一眼扫到还在微微晃动的窗帘,脚步一顿。
她若无其事的走进房间,若无其事地打开灯,关上门,走到自己的卧室门口。
凌厉地破空声从左后方传来,江一诺旋身一躲,顺手抄起一旁的摆件狠砸过去。
方尖飞快躲闪还是被那摆件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下。
“嘶——”
方尖夸张地吸了口气,伸手揉着手臂。
江一诺淡淡地扫他一眼,将那足高四十八厘米的摆件放回了原位。
“自讨苦吃。”
方尖恨恨地磨牙:“小肚鸡肠!”
江一诺没搭理他,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拿起了旁边的文件袋。
文件袋被拿起,微型储存器就掉在了沙发上。
江一诺瞥了一眼,没管。
“看来你还不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