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秋风拨弄得一旁低垂柳叶沙沙作响,三三两两的叶子也随着飘落,淅淅沥沥的落在他们二人的脚旁。
林若非驻足停顿了片刻,很快,她身子朝向一侧,微微偏过,与他擦肩而过。
“若非。”
许是她下意识知道身侧的那只手会拉住她的胳膊,所以,她顺势偏过,让他抓了个空。
仍是不做任何理会继续前行,直到身体整个倾倒在地。
脸颊重重的摔在地上,鼻尖浸出血迹,尉迟逸还是来晚了一步,将她微微抱起,快步放于书房里的软榻上。
又取来热水,轻轻为她擦拭伤口,然后,命人将卧房床铺中的所有东西,拿出去一焚殆尽。
他看着昏厥的林若非,很想用手抚摸那微红的脸颊,但手悬在空中时,却又骤然收回。
如今,怕是,碰不得她了。
从地上站起,为她向上提了提被子,走出门,看到在外候着的沈慕枫,吩咐道:“去备一盆热水。”
“是。”
泡在热气腾腾的水中,他恨不得将身上这层皮扒下来,只愿这烫水能够洗净污秽的自己吧。
从木桶中出来,全身红透,简单披上外袍,便急忙去书房查探林若非的情况。
刚推开门,便见到了笔直坐立的林若非。
她仍是没有一点动静转头,就连尉迟逸坐在她一旁,她也没动一下。
由于微风的缘故,院子中焚烧的东西,多多少少飘来了些味道。
她的头终于微微动了动,侧面瞧着窗外若隐若现的火光,开口问道:“在烧何物?”
原本终于开口,值得尉迟逸欣喜,可那答案却又难以启齿。
“不是盼着我开口吗?怎么不讲话?”
就仿佛这房中有第三人一般,林若非终是没有正面对他。
“你真想听我说话吗?”
她的眼神,从上一秒的迷离,变为此时的坚定,吐出二字,“不!想···”
“哼唧”白赩挠开一个小口,从门外走进来,摇了摇尾巴,见没人搭理它,它便凑近,跃到林若非的床上,窝在它的手边。
见如此林若非还不摸它,它便用自己的脑袋蹭它的手,还是未得到响应。
就这么会儿的功夫,尉迟逸起身拿起一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她伸手顺势放到了白赩的身上,将它往自己内侧拨了拨,两只手都搭在上面,以掩饰自己不想接他递过来的茶水。
尉迟逸只好将茶杯暂且放下,看着这般的林若非,他坦然的盯着她的侧脸,良久,问了句,“你信我吗?”
大概有一柱香的功夫,坊内一直沉默,白赩都百变无聊的睡着了,而他也知自己留在这只能给林若非添堵,便准备起身离开。
正当此时,林若非冷不丁的来了句,“我想信你。可是,我怎能信你?”
热泪从她泛红的脸颊上滑下,听着这话,尉迟逸的眼眶中同样存满了泪水,只待一时的爆发。
“若非···”
“或许,我们都需要时间冷静。帮我备量马车吧。”
静闭上眼睛,心疼难以,“好。”
这里与长安不同,没有宵禁,马车一侧挂着灯笼,她自己在前侧驾马,反倒是白赩在马车里睡觉。
来到走了无数次的幽径,她将白赩拍醒,沉重的身子林若非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它从马车上弄了下来,一人一狗,漫步在曲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