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放心,我命大着呢。”
这些天林若非忙前忙后,只为不让这个消息传到尉迟逸的耳朵里,自然她能掌控的也就只有武都这些人,长安城中现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议论她。
而她唯一恐惧的便是,郭暧,或是认识他们的人,会飞鸽传书过来,送到尉迟逸那边。
她将府中尉迟逸留下的暗卫,都派去侦察有没有信件传到尉迟逸那边,好在,一封都没有。
半月后,终于得到消息,边陲开战,只不过规模不算太大,林若非除了再家祈祷外,便是等着审判的来临。
终于,正月二十。
先到的,竟然是面容微显沧桑的尉迟锐。
“大哥。”林若非显然有些意外。
尉迟锐并没有细细询问此事的来龙去脉,先简单询问了尉迟逸的情况,便与林若非一起去看了李慧珍。
到门外,林若非久久不敢迈出腿,“进去吧,母亲都要等着急了。”
李慧珍见到他们表现像是在意料之内,原来,他们早就通了书信。
简单吃了些饭,沈慕枫便跑来通知他们,吏部侍郎已经到了郡王府。
辞别李慧珍,他们俩一同回到府中,圣人念及林若非是李光弼的外甥女,审判地点便定在了郡王府,并未公开去衙府。
“林若非,你可认罪?”
“我认罪!”
她的爽朗劲也令吏部侍郎略有吃惊,“你可有何冤情?”
“没有。人是我杀的,仅此而已。”
“好!飘飘虽是贱奴,但身怀有孕,念及此,本官宣布,林若非因”
“且慢!”
尉迟锐突然叫停,林若非便立即顿悟他此行的用意,拿出铁券,“飘飘一介贱奴,所怀骨血必然从出生起,亦是奴才。主人因故处置犯错的奴才,吏部侍郎,这铁券可免去林若非的罪责?”
“铁券亦可免去任何罪责!只是,尉迟将军,在下劝你想清楚。这铁券当真现在要用吗?”
“自然!”
“好!林娘子,此番你无罪!”
看着吏部侍郎远去的背影,林若非由跪姿站起身,像是洞察了一切,“大哥,此行怕不仅是送铁券吧。”
她看尉迟锐不开口,便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与母亲吃饭时,看你们二人神色不对,再到如今你拿铁券来救场,想必,还带了一物吧。”
“父亲答应我拿出铁券的条件,便是让你签下和离书。”
“果然!”苦笑,“父亲一点都未变。”
尉迟锐补充道:“若非,此事或许有回旋的余地!”
“大哥,事已至此,给我一天时间可好?”
她回到屋内,收拾了些衣物,带上白赩,在街上辗转一番,在此走上那冰凉的石子路,如今一旁的灌木,只剩下干枯的枝干,风华早已不在。
她顺着小路,推开侧门,这里,是她与尉迟逸真正开始的地方。
因为在正门那侧上了锁的缘故,这里的落叶并没有人清理,原本她还想着等尉迟逸回来,他们二人一同打扫一番。
将那吱呀的门打开,来到正院,与李慧珍说了些话,最后又留下一瓶药碗,叮嘱她按时服用。
这一夜,林若非呆坐在院内,身旁只有白赩相伴,这也是第一次,她感受彻夜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