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等妈妈睡着,才从病房里出来,手里拎着书包。
她已经有段时间没去上学,功课落下很多,病房里关灯了,她只能在开灯的走廊看课本。
每一天,她都希望过的慢一点,再慢一点,这样就能多陪陪妈妈。
值班医生看到坐在走廊长椅上看书的小女孩,一眼就认出,是乔玉的家属。
别人生病住院,全家出动。
这母女俩,好像什么亲人都没有,乔玉的家属,只有她女儿。
一道阴影落在课本上,果果抬眸去看,看到了戴医生。
“今晚值班呀,戴医生。”
戴医生没有站着居高临下的姿势看她,他隔了一把椅子,坐下。
“今晚我夜班,你家里还有亲人没有?如果有,你这两天最好尽快联系。”
果果想到的只有妈妈口中的爸爸。
她沉默一瞬,摇了摇头,“没有了,只有我自己,戴医生您想说什么。”
戴医生是觉得,告诉这女孩真相太残忍,如果不告诉,又怕到时候她什么都没准备,人慌了。
戴医生咬咬牙,看得出,这女孩文文静静的样子,实际上,内心强大。
“没有亲人,我看看有没有义工援助这些,你妈妈身后事该准备准备了。”
果果刚平复好的情绪,又瞬间决堤。
她用袖子擦着眼泪,她怎么能接受。
她紧咬着唇,故作坚强的说:“我明天去医院门口问问。”
果果抱着希望的哀求说:“戴医生,我妈妈还能出院吗?”
戴医生手指弯曲,骨节拖了拖从鼻梁滑落的眼镜。
“也可以出院,现在治疗效果,已经不大,是想让她少受点罪,尊严体面的离开。”
果果把戴医生每句话都听在心里。
戴医生说离开,果果苦涩点头,默默的开口:“我知道了,我会问问妈妈,要不要出院,谢谢你戴医生。”
果果合上课本,表情略有艰难的又看向戴医生。
“身后事,会不会花很多钱?我现在没有钱,微信里还剩下一百几十块,够不够用。”
做医生这么多年,戴医生还是见不得人间疾苦,可怜长的这么漂亮的小女孩,要经历这么多。
她这个年龄,本来就该无忧无虑的,在课堂里读书,爱追星,爱臭美。
女孩妈妈住院到现在,戴医生也见过几次,这女孩穿的基本上都是松松垮垮不合身的棉服。
戴医生艰难的开口:“不太够,明天我打电话给社区反应情况,看他们怎么帮忙。”
果果不抱有希望。
戴医生走了以后,果果艰难的掏出手机,上面有她父亲的电话号码。
果果这次没有犹豫,拨通号码,紧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里。
“喂,你找谁?”
果果捏紧听筒,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我想找你,你是我爸爸吗?”
陆洺洵听的一头雾水,以为是恶作剧,大半夜的来找爹。
陆洺洵漫不经心的声音道:“不是,谁是你爸爸?”
说完又想起来,“我就一个儿子,想骗钱,打错电话了。”
陆洺洵挂断手机,扔到一边。
和和在他的房间里打电动,陆洺洵跟和和一起,坐在地毯上。
“喜欢这个游戏机吗?爹地送给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