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炳年心中赞了声好。
钟遇雪仍是淡扫蛾眉的素妆,着一件藕色绣竹交领襦裙,眉眼疏淡,高坐主位。
发髻打散,头上半点珠翠也无,只用了一支白玉簪草草绾起。
化过妆的面容更显苍白,如玉容光都减了三分颜色。
导演要的就是这个无妆胜有妆的状态。
在钟遇雪拿到的新剧本中,谢含嬿虽为国公夫人,却早已厌倦了那些高门争斗,皮里春秋。
脱去了诰命朝服,她便成了这国公府中,最没存在感的人。
不论侍妾争风吃醋,或庶女勾心斗角,她虽掌家,却从来都是一副不管不问的态度。
每日深居简出,如老僧入定一般。
“二姐姐可曾听到风声,咱们三小姐今日冷不丁地便回府了?”
五小姐卢雪娇矜持的呷了口茶,漫不经心提了一嘴。
“她回便回,”二小姐卢雪玉心中气闷,阴沉着脸将手中点心扔回盘中,说话也尖得带刺儿,“怎地,她回府,还能挡了你的路不成?”
卢雪娇抿唇颔首,婉婉一笑,“这可不敢。”
“三姐姐是嫡女,妹妹我何德何能,敢去抢三姐姐中意的事物、看对眼的人?”
这话摆明就是说给卢雪玉听的。
六皇子回京,卢雪玉远远瞧了一眼,便生了旖旎心思。
哪知这位六皇子却点名就要赵国公嫡女,那位被逐出府十年的三小姐。
卢雪玉平日在一众姐妹中最是受宠,可偏生牵扯上“嫡庶”一道,她便全然没了底气。
“你倒老实!”
她没好气地堵了回去,神色恹恹不快。
一想到意中人便要成了旁人的夫婿,她便忍不住怒火烧心,重重一踢桌脚,不想茶盖却脱手摔了出去。
咣当——
满屋的小姐丫鬟都吓白了脸。
卢雪玉愣了一瞬,却见上首的谢含嬿忽然睁开眼,捻动佛珠的手指慢慢停了。
她淡淡扫了卢雪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