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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洋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最无助茫然的时候,最信任的人竟然是钟遇雪。
钟遇雪什么也没说,铺好了床榻,就把贺洋按着躺了下去。
贺洋哭了一场,早就没了挣扎的力气,言听计从地任由她摆布。
钟遇雪给她戴上了眼罩,又不知在床边放置了什么,不多时,贺洋正犹疑,竟有一丝丝的冷气从手边蔓延而上。
钟遇雪俯在她耳边,轻声道:“什么都别想,静心。”
于是,不知过了多久,在她冷得几乎有些头脑昏聩的时候,忽然有双温热柔腻的手,按上了她的额头。
那是突如其来的,安宁。
紧绷的身体倏地放松下来,在温热柔软的触碰中,那些冰冷似乎一瞬融化。
像天际最轻散流织的彤云。
是左图右史中吉光片羽的平滑。
是瑞雪初停风萧无际,一叶菩提一花舍利。
那样的温和热,竟是贴近人心神原野最原始的冲动。
贺洋在黑暗中怔忡摸索,突然一道光劈开了云翳。而那些困扰她半年之久的浓雾,也在这一刻,雾散云开。
贺洋一下扯掉眼罩,突然坐起身,直直盯着前方,“我明白了!”
她压着眼中的狂喜,又转头看着钟遇雪,认认真真地说重复:
“我,明白了。”
……
谢含嬿起身,吹灭了烛火,转身向外走。
一步一步仍然走得极慢,仍似来时一般,双眸微微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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