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先在吸气的时候已经有些颤抖了,推开身前的三人冲进了军营之中,并下令不允许任何人进来,营中没有出现预料之中的争吵,很安静,很祥和。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候,裴承先走出了军营,身后跟着已经披甲的苏涂。
“白马营听令,所有将士的披甲!”
裴承先开口嘶吼,话落白马营将士全部披甲走出营帐,他们根本就不曾褪下,等的就是元帅的一声号令,裴承先看着眼前的将士们,柔声道。
“上马出城,不用携带兵器了,陆染,阮小七你们两人也准备带着将士们去祭奠咱们新军战死的同泽,啊!!我会去讨要军功的,不用武器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安市城,不论是安东军还是新军,所有的将领都选择了赞同。
三万将士浩浩荡荡的出城,披甲挂阵却是没有一把武器,裴承先翻身下马,站在新军最前方摘下头盔放在胸口,其余军营将士纷纷如此,下马走上前。
裴承先对着被鲜血染红的土地躬身施礼,腰弯的很低很低。
“裴承先代表扬州新军,恭送我军儿郎。”
“宋虎代表安东精骑,恭送我安东骑兵。”
“林俊彦恭送安东诸位。”
十几位营长躬身施礼,身后三万将士下马摘帽,躬身齐声喊道。
“大唐军武,恭送诸位。”
声音轰响整齐,所有人都弯腰不曾起身,直到军中传出了一声声哭泣,军中男儿在铁血,可那颗心还是柔软的啊,苏涂抱着头盔,死死的咬着嘴唇,可眼泪却是犹如雨下,断了手臂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的白马营将军此时哭的犹如一个孩子。
马栋楼紧紧的搂着苏涂的脖子,咬牙道。
“不许哭,将士们看着呢,他们在看着白马营的将军,不许哭!苏涂,不....”
马东流的话说不出口了,他死咬牙关,眼眶湿润,在劝说苏涂的时候,他的眼眶又何曾不会湿润,一幅幅画面浮现在脑海中。
白马营骑兵在屠戮骑操练之时疾驰而过,对着他们突出舌头,对着他们伸出手指大喊丑东西,可私底下都是交情最好的兄弟,苏涂的手死死的捏着大腿。
“不哭,我不会哭。”
话虽如此。
若情能自控,要这心又有何用?
城墙上。
李恪,李义府,薛仁贵,王人言四人躬身送战死的将士离开,他们的心比城下的人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