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蔡,怪朕?”
李二托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魏家,多日里李二一直商议魏玖的事情,与吐蕃交涉也没有任何音信,对方根本不和使节交涉,以请魏侯做客的理由不放人。
蔡青湖端坐在前堂,双手放在膝盖上,握紧的拳头已经有了丝丝鲜红,锋利的指甲划破了这一双不沾春阳水的柔荑,蔡青湖看着李二鬓角的灰白摇了摇头。
“不敢!”
前堂的魏家人与皇家人同时吸了一口凉气,看向蔡青湖的目光带着几分惊讶和不满,李二轻叹了口气。
“是不敢而不是不怪啊。”
随行而来的李承乾连忙接话。
“父皇,青湖她.....”
“是!妾身怪陛下,怪陛下偏心魏玖,怪陛下对魏玖太过于依仗,怪陛下视魏玖于己出,怪陛下对我魏家充满戒心,怪陛下对我魏家的不信任,怪陛下以言语为子,以手段视仇!”
蔡青湖打断李承乾的辩护,开口便是六道怪罪,随行而来的官员面色不善,皇室宗亲则低下了头,是羞愧还是碍于颜面不愿开口,这无人得知。
前堂的气氛很低沉,李二抬起头看向屋顶叹了口气,他在品味蔡青湖所说的言语。
蔡青湖抬起头,一双明眸中满是水雾,颤抖着声音开口道。
“陛下,魏玖为人如何?是!他性子跋扈,做事高调且不知避讳,更不配做一个官员,陛下可曾还记得的当年魏玖把您赐下的官袍叠放整齐放在城门前的事情,官职不是我们魏家要的,是您赐给我们魏家的,我们魏家知道感恩,多年来魏家给予大唐的回报比不上这一个侯爵的爵位么?可陛下为何却是对我魏家充满怀疑,扬州,洛阳,岳州,阳关四军是您同意成立的,且军中将领总管均是大唐勋贵之子,我魏家为了避嫌多年不曾插手,可陛下为何狠心的想要毁了四军,毁了我的男人!”
蔡青湖很少哭,从认识魏玖到如今,算上今日她也只流过三次泪,每一次都是为了魏玖,她的一番话犹如尖刀刺入李二的心口,也道出了李二最不愿意承认的事情。
他想要毁了四军是过了,削弱才是他最真实的念头。
李二缓缓闭上了眼睛,随行而来的官员无人开口,房玄龄如何说?他与魏玖在西域共患难,褚遂良如何说?长孙无忌又敢在此时开口触及蔡青湖的霉头,这个女人敢对陛下无礼,那便是敢对他下杀手。
人不怕蛮横的,可对不要命的人敬而远之最好。
蔡青湖抬起手擦了擦眼泪,手掌的鲜红和俏脸的泪水融合让她失去了往日的端庄,蔡青湖再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