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目视自己的次子，很英俊，眼神也很冷漠，李二没有因为李恪这句话而愤怒，放下手中的香蕉皮笑了笑。

“如果朕说不曾想过杀你，你信么？”

“信！怎会不信，在三年的时候我曾实验过一次，就是我去救魏玖的那一次，那时候我还没有任何靠山和保障，也是所有皇子皇女中第一个敢反抗您，并且违背旨意做事的皇子，记得那一次您很愤怒，但我还活着。”

李恪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李二笑道。

“若是说那一次朕是忘记处理你了呢？所有皇子中你是那最优秀，也是最符合朕心里所选的人，那一次你的忤逆让朕在你身上看到了朕的身影，你学识广，武义高，有勇气，有担当，就连这相貌在整个长安都无人能及，可朕为何就是生不出好感来呢？”

李恪淡笑回道。

“因为您不喜欢我母妃，在您的心中只有母后一个人的位置，您或许会对其他女人有兴趣，例如韦妃，例如阴妃，对儿臣的母妃····说百里就是赶鸭子上架，赐婚您不得不从，您心底里反感被人左右人生，也顺带着讨厌起了儿臣的母妃，时间久了，母妃的性子让您发现她没有你所想的那般讨厌，一个与世无争，小心翼翼的女人。”

李二呵呵轻笑。

“说的很对，朕当初很不喜欢杨妃，你知晓为何朕突然改变了对她的厌恶，反而让她稳坐四妃的位置。”

李恪轻声叹了口气，随后双手放在桌上，身子微微后仰，嘴角划出一个弧度，远处的蛤蟆看着这对儿父子交谈，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可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他们的一举一动，面容的变化都是一模一样的。

吴王殿下是最像李二的皇子，没有之一。

李恪把李二空了的茶杯斟满，放下茶壶后淡淡道。

“因为杀掉杨广，也就是我那外祖父的人并不是您，而是宇文化及，他做了你最想做的事情，也是您不好下手的事情，之后母妃也成为了您的一件工具，给她贵妃位置，让隋朝老臣知晓您的宽宏大量，宅心仁厚，父皇！除了母后，您对任何人的感情都是夹杂着利益的，但您没错，皇帝就应该如此啊。”

李二听后身子突然前倾，低声道。

“恪儿，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李恪笑道。

“如果是儿臣，儿臣不会立这个有独孤家，杨家，李家血脉的皇子为太子，会一直空着太子的位置，在对这位皇子称赞，夸奖，宠溺有加，让前朝老臣看到希望，愿意为国家奉献最后一滴血，等他们没有了利用价值之后，在一脚踢开这个三朝血脉的皇子，前提这位皇子不是儿臣，因为儿臣不蠢，父皇您也没狠辣到这一步。”

李二突然仰头大笑，单手指着李恪笑个不停，可李恪已经笑不出来了，有些话憋在心里很多年了，今日说出来之后虽然痛快，可他也知道与父皇之间微妙的关系结束了，以后或许变得更加生疏。

问李恪是否孝顺李二，答案是一定的，因为李恪对李二的所做的事情没有任何怨言，任劳任怨的被他摆弄。

李二在笑，李恪也笑了，轻声道。

“父皇，您退位时会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