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否认，在段凡看来，无疑是默认了。

他变了脸色，眼神冷得渗人。

“所以，你承认了？”

他费劲心思想要救的人，他父亲却要杀害。

明远说蓝熙早就知情，所以他明知道追杀他的人是他的父亲，却一直瞒着他，默默承受了这一切。

看着段凡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林洁不由担心。

她伸手扯了扯段鸣的衣袖，柔声道，“阿鸣，这件事和你无关，你赶紧和凡凡解释清楚，别伤了你们父子俩的和气。”

段鸣铁青着脸，不发一言。

段凡讥诮一笑，最后一丝希望彻底被粉碎。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蓝熙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他那么尊敬你，你为什么要对他下杀手？”

打出生以来，他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拔高的声音充满悲痛，还有失望。

“你知不知道那天要不是我赶去及时，他差点就死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闭嘴。”

段鸣恼怒，一巴掌呼了过去。

林洁吓了一跳，“不要。”

想象中的巴掌声没有响起，她松了口气。

龙北爵抓住段鸣的手腕，拦下那一巴掌，“段家主，有话好好说。”

说完，他收回手，退后一步。

他们的家事，他不掺和。

不过那人到底是他家小朋友的二师兄，也算是半个娘家人，他只好帮忙护着点。

段鸣稍稍冷静下来，大手负在身后。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那还不都是因为你。”

这话一出，无疑是承认了。

林洁身形摇晃了下，脚步趔趄。

抬起头，看着段鸣不怒自威的侧脸，眼神满是难以置信。

对他的称呼不觉间变了，“段鸣，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

说到后面，她已经说不出来话了，眉眼间对他尽是失望。

医者仁心，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蓝熙，坐在轮椅上，手无缚鸡之力，他还派人去追杀他，这种卑鄙的小人行径，他怎么做得出来。

“那你要我怎么办？”对上她失望的眼神，段鸣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再次崩塌。

“长老会的施压，旁系的人蠢蠢欲动，我只是想让他尽早承担起段家的责任，我又有什么错？”

所以都压力都是他在背负，又有谁理解过他的难处。

“这些年，他一心只顾着蓝熙和夜七，他都已经忘了他是段家人，蓝熙还在一天，他根本不可能把心思放到段家上。”

他都低声下气地劝过他多少次了，让他对段家的事上心点，别成天见不到人影，他就是不听，是他逼得他不得不这么做的。

“就因为我没有接任家主之位，你就派人杀害蓝熙？”段凡嘲讽笑了笑。

“家主之位，比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还重要，是吗？”

“如果不是我，蓝熙早就活不到现在，我对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不肯在儿子面前服软，段鸣嘴硬地道。

“他只会成为你的累赘，你的绊脚石。”

“他不是我的累赘。”自从蓝熙上次离开后，段凡对这两个字格外反感。

他冷冷一笑，“既然你那么在意家主之位，那你就自己当个够。”

段鸣变了脸色，有股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段凡寒声道，“这个家主，我不当了。”

他不要这个家主的位置了，既然他那么在意，他自己留着就好。

什么段家的责任，他通通不要了。

“混账东西，你敢。”段鸣扬起手，大发雷霆地道。

“今天这个仪式你要是不给我办完，药方你也休想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