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的往前行着,顾袅袅抬头往对面瞧了一眼,看到一张冷冰冰如门板子一样的脸。虽说不怕他生气,可对着这样一张脸,是个人都会影响心情的,何况她的心情本来就不好。
“王爷,妾身是欠您钱吗?”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听见她的声音,对面的门板子动了动,却没有开口的意思,脸色还又难看了几分。
看见这样子,顾袅袅心中来气,在心里哼了一声,,双手抱胸靠在软垫上,不再说话。
一路沉默的回到王府,两人各走一边,各回各院。
这次‘嫁’进魏王府里,叶至珩将逸云院对面的沁溪院给了顾袅袅,两座院子之间隔了一条清澈的小河,若是叶至珩坐在茶轩喝茶,顾袅袅开开后窗便可以一眼看见。
于是此番,顾袅袅打开后窗想透透气,缓解心里的烦躁,却不想,一眼便看到了茶轩里悠闲喝茶的某人,顿时脸一沉,气的将窗户甩了回去。
听见‘哐当’的砸窗声,叶至珩慢悠悠抬眼,看了一眼河对面轻微晃动的窗子,面无表情的放下茶杯。
这时,身后的门被拉开,鲁德走了进来。
“说。”叶至珩头也不回。
“回禀王爷,昨日放大炮竹的人……还是没有找到……”
鲁德的声音在发颤。昨天自家主子正要行对拜礼时,平地忽然一声炸响,将拜礼破坏,为此主子的心中十分生气。
想着多立功便能重回主子身边的鲁德,立刻自告奋勇的前去搜查,并拍着胸脯保证,只要一刻钟就将那捣乱的贼人揪出来。
然而…一天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找到捣乱之人。
叶至珩慢慢站起来,转过身子,淡淡的视线落在鲁德身上,脸上没什么表情。
“回禀王爷!”鲁德被看的心惊肉跳,生怕又被赶去刷马,立刻开口,“府里的宾客属下都不动声色的查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府里的下人也都查过,没有问题,现在将剩下……”
剩下新进门的侧妃那边的陪嫁丫鬟没有查过,鲁德不敢说。
但叶至珩听明白了,他冷眼看着鲁德,反问道:“几个丫头能在放完炮竹之后悄无声息的离开,还不被你抓住马脚?再说,打乱本王的拜礼对她的丫鬟来说,有什么好处?鲁德,你怕不是刷马还没刷够?”
听见刷马二字,鲁德的身子一震,连忙解释道:“王爷您忘了,侧妃身边还有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呢……”
“鲁德,你瞎说什么,柔儿姑娘是侧妃的心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赵典从门外冲进来,急赤白脸的将鲁德斥了一顿。
“赵典你莫要被美色迷惑了双眼,你想想这件事情里最可疑的是不是她?再说了,我也没有怀疑柔儿姑娘的忠心,说不定这些都是侧妃指示的呢?”
被赵典一番抢白,鲁德越发着急起来,这一着急,说话就出错,他这句话一出,不仅他自己楞了,赵典也楞了。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抬头看向对面的主子,见主子满脸寒霜眼底怒火翻滚,心知不好。
鲁德连忙摆手解释。
“王爷莫生气,属下只是一时嘴快,侧妃如此伶俐的人儿,怎么可能动手毁坏自己的拜礼,拜礼可是婚礼中最重要的一环,一个没做好,这婚事说不定都要作废呢……”
“鲁德!”赵典忍无可忍将他打断,“你最好是闭嘴!”
三番两次被赵典凶,鲁德心中委屈,不知道自己哪儿说错了,他摸了摸鼻子,抬头一看,就见自家主子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简直是不敢看。
“王…王爷……”
“滚!”
鲁德被吼的缩了脖子,楞了一瞬后麻溜的转身溜了。
赵典站在原地犹豫,心中想为顾袅袅辩白几分,可在看到自家主子那脸色之后,还是明智的退下了,倒不是他害怕惩罚不敢帮忙,而是他怕自己越说越勾起主子的怒火。
等两人退下后,叶至珩慢慢转身看向了对面的那扇窗户,薄唇抿出冷硬的弧度,眼底压抑着燃烧的怒火。
破坏婚礼等到日后顺理成章的和离?呵……想得美!
这边,顾袅袅气急败坏的关了窗子,秋棠就端了饭菜进来。
“王妃,厨房那边送了饭菜过来。”秋棠说着,将食盒放在桌上,一碗一碗,小心的将里面的菜拿出来。
“不要叫我王妃。”顾袅袅心情不好,听见这‘王妃’二字心情更不好。
秋棠一惊,连忙认错,“是奴婢失礼了,想着王妃还没进门,所以喊王妃也无事,奴婢一定记得,以后叫您侧王妃!”
顾袅袅看了秋棠一眼,想了想,然后说道:“在外头叫侧王妃,在咱们自己的院子里,就喊夫人就行了,记住没有?”
“是!”秋棠连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