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至珩嘴角一勾,左手紧紧搂着顾袅袅的腰,身子一跃,竟直接跃上了三楼的墙头,一只脚踩在窗子窄窄的沿上,竟出奇的稳。
他稳,她却稳不了,在他动作时,顾袅袅只差没叫出来,此刻更是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害怕一不小心摔成肉泥,谁知一抬头,发现那厮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模样着实有些欠揍。
她抿了抿唇,狠狠白了他一眼。
美人儿一眼,千娇百媚,叶至珩低低一笑,身子猛的往下降,在和窗子平行的高度时,猛的踹出一脚,窗子瞬间碎成了碎片四处飞溅。
与此同时,他身子一倾,轻松跳进屋子里。
沈青山赶了好些天的路,一把老骨头差点散在路上,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有了歇脚的地方,他拖着满身的疲惫走进客房,准备喝口水便歇下,养好了精神再去烧城。
谁知,一杯水没倒满,耳边忽然一声巨响,木屑飞了他一身,吓的他将手里的茶壶都甩了出去,慌慌张张扭头一看,看到那张如煞神般的脸,一泡尿差点尿在裤子里。
“你!……叶至珩……啊!来人救命……”
只来得及喊出这么一句,人便失去了知觉。
门外的侍卫听见巨响,反应迅速,立刻破门而入,却只看到一屋子的木头碎屑和一个摔瘪茶壶,沈大人已经没了踪迹。
来时还晴空万里,归时又开始大雪纷飞,顾袅袅侧头往身后看了看。
沈青山被横放在马屁股上,腰带被叶至珩抽了下来,从马腹到他的背上,紧紧打了结,防止他掉下去,一头夹白的头发随风舞荡,嘴上还挂着晶亮的口水,顺着往下直拖到地面。
“看来是妾身小看王爷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找到了这个老狐狸。”顾袅袅扭回头,眼底带着笑意。
“那是因为他算漏了容妃,他以为我们对此事一无所知,是以并未防备,不然,抓他可得费一番功夫。”叶至珩一手圈着她的腰,一手拉着缰绳。
“不过妾身还是有些顾虑。”顾袅袅说。
“嗯?”叶至珩挑眉。
“事后他若是到皇上面前告状,告你意欲谋杀他的话,那岂不是麻烦了。”
顾袅袅微微侧头往上看,只能看到他光洁硬朗的下巴,然后听见一声自负的轻笑,震动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
“这就是后一步了,本王有办法让他舍不得张嘴告状,也有办法让他从此落入深渊。”语气如飘雪般冰冷。
顾袅袅不禁打了个寒战,转头看向前方隐隐可见的城墙,低低说道。
“王爷果真是老奸巨猾,幸好妾身和王爷您是一条船上的,不然岂不是要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一番话好像是夸奖,但更像是在讽刺,叶至珩低头看了她黑乎乎的脑袋一眼,轻轻说道:“爱妃是哪条船,本王,就是哪条船。”
略带温柔的语气,就这冬日的寒霜都尽数融化。顾袅袅抿着嘴不说话,但眼底却亮如星辰。
士兵看清来人,立刻打开城门,叶至珩一夹马腹,马儿快速冲进城。
在府衙前停下,叶至珩单手搂着顾袅袅的腰翻身下马,待她站稳后,就伸手拎住沈青山的衣领,十分粗鲁的往府衙走去。
顾袅袅快步跟上。
听见消息的元忠立刻小跑出来,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禁有些发愣,不过楞了一息也就反应过来了,立刻要派人将沈青山带下去,叶至珩却伸手阻止了。
他大步走到小厅之中,将软趴趴的沈青山放到椅子上,然后拿了桌上的茶壶到了一杯温茶,直直朝沈青山的脸上泼去。
一杯茶水下去,沈青山立刻惊醒,一眼看到面前的叶至珩,眼珠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
“魏王胆子可真大,下官可是朝廷命官,你竟然敢下此毒手!莫非真如传言说的那样,魏王爷仗着军功便想要造反不成!”沈青山抖着胡须,茶水滴答往下淌。
叶至珩淡定如斯,掀了衣袍潇洒的坐到对面,没有理会沈青山的污蔑,而是朝顾袅袅招招手,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爱妃,来坐,忙了这一路,定然十分辛苦,喝杯茶歇一歇。”
听见这话,顾袅袅有些想笑,暗说这人真够坏的,脚却十分听话的走了上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对面,被忽略的沈青山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气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然而因为谜药还未完全失效的关系,身子还未完全站起来便又软软的坐了回去,那一巴掌更是软绵绵,毫无威慑力。
“你!你们!好啊!此次回京本官定要上告皇上,让皇上知道魏王就是个狼子野心的卑鄙小人!”沈青山干脆坐下来,抬手指着叶至珩的鼻子呵斥起来。
“呵……”叶至珩轻笑,表情十分委屈,“沈大人这是在生哪门子气,本王不过是看沈大人出门在外舟车劳顿,是以请沈大人过来喝杯茶,歇歇脚,叙叙旧情而已,沈大人怎么就要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