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归期死后,倒也有不少百姓为他痛哭,肖夏回京述职,半道上还听见了只言片语。
他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暗道一声可惜。
许归期是本朝目前最后一个探花郎,长的怎么样另说,他确实是为老百姓办过几件大好事的。
“探花郎死的实在是太惨了,”有女子手里拿着手绢,呼天抢地的抹眼泪,“我可听说,他死之前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这位妹妹从哪里来的消息?可知是真是假呀。”
那女子真是眼泪朔朔落下:“怎么不真?他死的时候,一头撞在墙上,脸都被血给染红了。”
这女子话刚说完,便惹来一阵唏嘘。
这句话也提起了肖夏的兴趣,他翻身下马,对着那梨花带雨的姑娘一拱手:“这位姑娘,所说可属实。”
那姑娘见一个皮肤晒成古铜色的壮硕男子突然在自己面前下马,几乎是下意识的跳开了。
肖夏哂笑,摸了摸鼻子,后退两步站定:“在下与许大人乃是故交,心里实在不相信姑娘所言,一时情急才来相问,若是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恕罪。”
肖夏自小在京城长大,又是皇帝的伴读,那读的书可是和帝皇之道沾边的,深谙说话的艺术,哄起女孩子来,更是一套一套的。
“真的?”那女孩子果然被他的话吸引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带着疑惑看向他。
“肖某从不骗人。”肖夏对此事十分熟练,当然,所谓此事,指的是他说自己从不骗人之事。
肖夏眼神十分真诚。
他若不是靠着这信,让军队臣服于他,他也不可能成为风家军主帅之一。
“唉。那探花郎,真真是个绝色的公子,还未娶亲,就已经遭此大难,真是令人心疼。”
那女子装模作样地擦眼泪,肖夏初见她的心就收了一些。
在军营中见到的都是粗汉子躁老爷们儿,可以说见到只母猪都觉得它美丽。
对于这种正值芳华的女孩子,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抵抗力,只是这女子实在太过娇柔造作了。
肖夏就歇了和这女孩子继续说话的心思,拍马走了。
女子嘛,不求英姿飒爽,像皇后娘娘一样。只要像公主那样就行了嘛。
京城里头怕是有不少武官的女儿,还没有出嫁,肖夏想,自己若是看上哪个女子,想让皇帝赐婚,还不容易。
于是他快马至京城,见了皇帝以后,回到皇帝特意为他准备的将军府中,就让人递了拜帖。
风怀景收到时,也不觉得意外。立刻就知会了百里怡君,夫妻两个琢磨起如何待客来。
肖夏心情极好,虽然没有打马赏花,但也轻松惬意。
他手里摇着一把扇子——这把扇子极其沉重,看起来虽然挺好看,可若是有必要,分分钟能够成为杀人利器。
也不知他今日是不是赶巧,竟碰上什么节日,只见大街上人来人往,多是女子。
肖夏闪避过两个女子,终于看到一个茶摊。
他心中好奇也渴了,上前去摸出几个铜板,端茶来时随口一问:“老伯,今儿个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人?”
“今日是乞巧节,好多女子出来玩耍,等月上来了就乞巧,公子,你怕不是本地人吧?”
肖夏一时间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有些尴尬,脸就渐渐红起来。
他知道自己脸红了,自己都能感受到脸上比平常热很多,他匆忙喝了茶,告辞了。
本不应该在今日出来玩耍的。
他低头走了两步,等到脸上的热都消退了,才停下步子。
却没曾想,原本还不多的男子也多了起来。
肖夏一时间并不想在女人堆里乱打转,可许久没回来,也不甘心,就此回府。
索性找僻静地方,走一走。
不得不说僻静而又昏暗的地方,总在发生故事。
肖夏一路上碰见三对野的鸳鸯,惹得他平心静气,经过他们时,甚至屏住呼吸。
纯粹不想打扰别人。
前头再生什么动静时,肖夏本能的以为遇上了第四对,正要快步离开,却听到了女子挣扎,呼救的声音。
只是这呼救着实有些奇怪,在这黑暗而又少有人烟的地方,那声音本该被放大的,可是,肖夏肖夏肖夏听在耳朵里,却小得很。
肖夏敏锐的察觉到这事有些不对劲。
他古道热肠本着能救一个是一个的心思,手里握紧了扇子,以最快的速度向声源处而去。
果然是一个女子被欺负了。
原来那女子被人。装在麻袋里,扛在肩上,麻袋另一端也就是她的脚,在另一个人手中。
肖夏寻思着要不是这麻袋里头的人还活着,他看这样一准以为这两个人是做了坏事,准备抛尸。
“快扔了吧,我可不想惹着晦气。”
“人还活着呢,按理我们也不该杀人。只是小姐吩咐的事情,咱们不得不做。”
“就当积点德。直接扔了她,要是命好就能活着,反正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那哪能啊!组织吩咐了,必须要她死。我看哪,她清清白白的,还不如便宜了我们两个。”
肖夏心里的气都被这对话激出来了:“谁是你们家主子啊?”
“我们家主子自然是尚书家的小姐。”
“尚书家的?干嘛代理的人是不是你们家家生子啊?”
“那哪成啊?唉,怎么有人说话?”
肖夏冷着一张脸,一人给了一脚,直接将两个人都踹倒在地。
他自己蹲下来解开了麻袋:“你还好吧!”
麻袋里头被绑着的人年纪看起来不大,肖夏擦亮随身带着的火石,伸手去给她解绳子。
“你是谁?是不是来救我的。”
那女子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出了麻袋,顺势就扑在他面前。
“不管你是不是来救我的?求你救救我吧。他们要我的命,还年轻,我还不想死,只要你救了我,我给你端茶倒水,我给你当奴婢,伺候你一辈子。”
肖夏看着这女子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女子足够好看,只是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要他是个将门女子,也就好了。
只是肖夏转念一想,要这样美丽而且柔弱的女子出身将门,也配不上,做一个将军的女儿。
“你们两个快滚。要是再想打这姑娘一条命的主意,本将军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多谢大,将军。”
“回去吧,告诉你们主子。以后莫要再犯这种事,若敢再犯,本将军就敢砍了她的头,当球踢。”
“是,是。”
借着一点微弱的火光,两个家奴只匆匆看了一眼肖夏,就连滚带爬的跑了。
他身上有一股浓重的杀气,有自称将军,除了刚刚。下了战场的肖夏,还有谁有这种气势?
“好了,他们都走了。你可有什么地方去?”
肖夏虽然心疼,这女子可心里还是对她没什么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