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声号角？”

卡特没再犹豫，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喂，你们三个，用团结！”

陆奇等人齐声答应，侦察队队员的阵型立即启动，黑色的阵法趋于明显的化为六角星的法阵。

团结的启动需要神话物品的辅助，无声号角和庇护圆盾把战斗的环境转向对他们暂时有利，陆奇手里的洁白独角还能使用一次，剩下的就是扭转六角星法阵，使之正对被无声号角牵制的双头狼人了。

嗡——纯黑的光束与那根坚硬的触角接触的一瞬间，从整个地下室都响起了特别的蜂鸣声，这是神化无匹和魔法师法阵相结合的碰撞，团结将会把三种不同的神话物品的力量结合到一起，在保护施法者的同时，给予对手致命的一击。

地下室里人鱼油做的长明灯，在顷刻就在澎湃的魔力中被分解为分散的光点，汹涌的法阵力量在激荡中分解和重新组合，神化物品几乎是要崩溃的在剧烈震动，就连扎根于山脉里的城堡都在轻微的颤动。

此刻，双头狼人扬天长啸，尖锐的爪子在无声号角造成的时间迟缓中张牙舞爪，不过“团结”所发出的力量基本能保证这是它最后的挣扎。

不过意外还是发生了，混乱的烛光让双头狼人的身形在明灭间摇晃，如此重复了几次，等烛光终于静止，他们却发现接近两人高的野兽竟然从原地消失了。

法术造成的灰尘依然存在，武器砍凿出的痕迹尚存。

血腥气和臭气还在弥漫，可双头狼人的确是从原地消失不见了。

精心策划的战斗计划突然没了执行对象，

众人尚在恍惚，陆奇从通道缓缓走向和大厅的接口大门，不知从何时开始，指挥大厅里已经变了样子，以至于陆奇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精致的装修都被血污涂上了层粘稠的深红漆料，满地倒伏的士兵甚至让他没有落脚之处，指挥室的尽头，黄金打造的摩西风格的喷泉原地消失，一座足以容纳两人并排的巨型石椅在无处不在的血迹里分外醒目。

而石椅上坐着一个死人。他铠甲破裂，右臂被硬生生折断，整个胸腔和腹腔都被什么野兽给掏空了，一把短矛从左胸口插入后背，又斜着向下插入了墙壁。

“是他？”卡特跟在陆奇后面，凭高级军官、中级魔法师的徽章才辨认出，突然出现的死者正是匕首兵团的司令官，王碧。

匕首兵团消失之谜就此解开了。

为什么塔奇拉要塞派出那么多侦察兵一无所获，为什么周围的友军和城堡都没受到匕首兵团的示警。

全军覆没，一个不剩。

没人收拾尸体，没人发现异常，只是被高明的幻术遮蔽了。

装金裹银的指挥大厅依然金碧辉煌，只不过这些不合时宜的享乐之所到处都是污血，几个被开膛破肚或斩首的仆人、侍女和**分别倒在不同的位置。

更多的残肢断臂是魔兽劫掠后留下的最有力证据，如果站在窗前向外看，层层叠叠的尸首和刀剑挂满了永夜长城的一角。

指挥室的另一边，能看到由数百颗人头堆积起来的小金字塔，正如传说那是艾努西斯降临前的最后祭奠。

至于先前留在门口的十几个武士，可能已经成为人头金字塔里的一砖一瓦。

除了他们，活人只剩下一个。

他身穿白袍，坐在指挥室的窗台上，面朝长城和荒野，弓着背不时咳嗽着。

他的年纪不小了，不过也不是很大，从侧面看，他的前额开始到头顶光秃秃的，后半部分黑发和白发相互交杂凌乱，那白发绝不是天生，应该是思虑过度，身体劳累造成的少白头。

“胡勒，果真是你。”卡特走过去，走到陆奇的前面，站到不会激怒对方，同时又能快速反应的距离。

胡勒，匕首兵团的前任后勤官，四个月前被免职。

“为什么要这么做。”卡特不解的问：“外面都谣传你因心脏病去世，可是连父亲也想不到，你站到了弗兰帝国的对立面，我不理解。湖泊那边的人头也有你的参与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当然不理解，你是贵族嘛。”胡勒说话鼻音很重，有浓重的西境口音：“你不用担心以后的事，只要你父亲在，你在弗兰帝国永远前程似锦，最差也可以安享富贵。但是我不一样，没有了指挥官的职位，我就什么都没了。”

“我的家人要我养活，我的老婆有病，我的四个孩子要读书，他们要在君王城、北海城、青草城这样的大城市活的很好，我的大儿子明年要在龙庭买房子，娶妻生子，他们需要的薪水……”

卡特知道，四个月前永夜长城人事变动，在弗兰帝国干了半辈子的胡勒因为一次失误，被光辉军团免职，这对于他和他的家庭来说无异于一次沉重的打击。

“不在弗兰帝国，你一样可以做的很好……至少能活下去。”卡特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