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女人尖叫着,看到屋量上站起来一个人影,上半身隐在灯火照射不到的黑暗里,看不清脸面。
“捕妖师?剑士?”她眼尖的看到他系在腰间的几个药囊:“法术师?”
“鬼鬼祟祟,无耻小人!”女人一招手,木屋里两个大火盆腾起火焰,照耀到梁上君子,却是个俊美的少年,此人是夜雨烛无疑了。
这个家伙要么是冲她来索命的仇人,要么是在游魂岭没脑袋瞎闯的菜鸟。她慢慢提上裤子,两手从身边的木栏上解下一条锁链。
“红烛女王,猎杀排行榜排名第十三,红尘女子出身,曾经身家百斤,是方圆百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可惜心狠手辣,喜欢取嫖客的性命。你成名时我还没出生,从小听你的名字唬人”夜雨烛冷笑:“今天在这儿碰到了你……可惜了……”
“可惜什么?”红烛女王讪笑,放荡的声音透人骨髓,丝毫不减当年妖媚:“莫不是看到姐姐我,下不去手了?要知道先前有过好几个跟你一样想拿我的人头去领赏金的人,都被我的两条腿征服了,像你这样的小娃娃,我会先把你绑的紧紧的,再用我的腿夹紧你的小细腿儿……”
话音未落,夜雨烛已经避开了她发出的三枚毒针,红烛女王的铁索紧随而至,他躲过打到他鼻梁前的锁链,却不防被第二条链子扫中脚踝,跌落下去,半空一个空翻,稳稳的立在地上。
“小弟弟,刚才那一下疼不疼?”红烛女讪笑,眼光时刻不离开那人的身体。
“可惜了……”夜雨烛重复了一遍,扫过她松弛的颈下皮肤:“你是老了——当年你叱咤风云的时候,我刚出生,现在我十七岁,你也该四十五六了吧!”刚说完这句,红烛女将两条铁链横扫而来,夜雨烛弯下腰身,手向前一握,插入木墙的金刀被他吸入手中,顺势各开铁链。金铁相撞,响声十分刺耳。
“说吧,你胆大包天的小子,究竟是谁,是谁指示你来的!”红烛女的声音高亢了几倍。
夜雨烛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四族法师团“掌灯人夜雨烛,莫於是我的导师,我从赏金榜上听说了你的名字,你的性命太值钱了,所以你不得不躲进这鸟不拉屎的幽魂荒野,以掠夺男奴取乐——是不是很没意思?”
红烛女再一次发起犀利的攻击,夜雨烛顺手用金刀格挡,窜出一串火花,却已经震的右手发麻。
红烛女王双手持铁索,来回盈盈玉步,铁索如同灵巧的彩带,轻轻敲打地面,久经江湖生死的她已经放下了对这个少年的轻视,她的夺命铁索下已经葬送了上百条冤魂,确实如夜雨烛所说,她几乎走投无路才在这布满杀机的游魂荒野躲藏,万般无聊找了几个蠢货村汉做鱼水之欢的玩弄奴隶,以往也打发过几个不长眼的怪人,只是今天让这个闻名遐迩的“四族法师团”的掌灯人活着,以后必然会麻烦无穷。
“小弟弟,你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你让我想起了谁?”
“什么”
“我把你当成了我第一次压的那个男孩,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总是发现你和别人不太一样。你们都那么年轻,都那么骄傲,也那么的有雄心壮志。”红烛女笑了,上了年纪的她竟然也透出一丝诱人
“哦?我还很好奇他被你怎么样了。”夜雨烛隐隐的发现,这个可怕的女人的进攻即将开始了
“他?就像现在你你一样啊——”两条锁链贴着地面飞快的滑动,夜雨烛想要后退,却已经无路可退,锁链从左右两边昂起头来,又忽然窜下去,绕着他的双腿蜿蜒直上,他用金刀劈砍,链子竟将刀锋也缠住了,在刀甚上滑动,留下了一道道划痕。从他发现自己不能动的那一刻开始,链子就像有生命的蟒蛇,触摸并禁锢着他每一寸肌肉。
红烛女走到他的面前,皮笑肉不笑的道:“你还是年轻了,你根本不知道我在这个房子里藏了多少的陷阱,不论是老虎,还是猫狗,只要进来了,就再也出不去了,可惜了,你恰好也是个公的。”
夜雨烛的眼前就是她几乎要贴上来的布满鱼尾纹的眼角和那昏黄的眼球,链子束紧了他的后背,损伤了他的脊椎,有些喘不上气了。
“你输了……”夜雨烛闭上了眼睛,可能是因为窒息前太痛苦,高傲如他,脸上的肌肉还在颤动。
“是你输了”红烛女亮出刀锋,牙齿靠近他的鼻子。
“我跟随导师十年,练就了无数本事,失败过无数次,但是——我还从未被猎物反咬过!”夜雨烛终于张开了眼睛,在他漆黑的右眼球里,三颗蓝色光点凭空出现,妖异且富有杀戮的魔力。
在这一刹那,红烛女吓得完全是本能的后退了几步,她完全不知道这蓝色瞳孔的由来,却深深的体会到夜雨烛的眼睛里原来藏的是这么可怕的死神,只在这一次对视,红烛女半点没有了胆量和气魄,仿佛有无形的手,牢牢的握住了她的喉咙。
挣脱了软的如面条的链子,夜雨烛倒持金刀,红烛女张开双手,尖锐的指甲擦过他的发髻,这是她最后的临死挣扎了吧。
“求求你放了我,我从没有害过你,你放了我,要什么我都给你……”
“真的?”夜雨烛想起了什么:“我特别想知道一件事,你从前做过那个人的侍女吧——在你当妓女之前。”
红烛女露出比死更可怕的惊恐深色,然后听到夜雨烛说:“因为你无意中发现了她谋杀丈夫登上王位的秘密,她才下令追杀你,你逃走之前还偷走了她写下的调兵令。”
红烛女拼命的摇头:“我什么都没参与,我那时只是个孩子。”
夜雨烛痛惜的摇了摇头:“究竟是什么,让你这个心都烂了的丑女人替他们守护秘密?”
红烛女大大的眼眶流露出怜惜,那是对过往的一段回忆的痛苦。
夜雨烛没有废话,他已经没有时间了。脚踩在她的后背上,她开始奋力挣扎,夜雨烛将刀抵在猎物的脖子根儿上,重重的切了下去。那尖锐的呼救声顿时成了满是血泡的血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