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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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洼地处的古伦骑兵被寻思的分割成几部分,

前后紧接,那乌云一般向他们扑来的狼骑兵,冲下染血高地边沿上峻急的斜坡。他们再一次冲了下来,严整,勇猛,沉着,在呐喊和刀枪、弓箭破空声偶尔间断的一刹那间,可以听到受伤者的呻吟,但是,马蹄踏地声作为征服和死亡的伴奏,从未停止。

魔驱的迅速进军在古伦部准备好之前,就抢占了有利地形,这让他们的胜利更加轻松。

狼骑兵在前后两个对立的山坡上列了两个纵队,魔驱居右,图尔哥居左。远远望去,好象两条钢筋铁骨的巨蟒爬向那高地的山脊。有如神兽穿越战云。

怒风疾驰过无际的沙海,风浪从天边拍来,风狂啸着,烈马的嘶鸣声尖锐刺耳,充斥满了风声的间隙。

山坡和山下的黑影攒动着,又踏起无尽的沙烟。

魔驱静静的伫立在沙丘上,黑压压的骑兵与将士几欲横断整个山脉。

他看着下方的败兵残将,知道再有一次冲锋,古伦的主力部队就将溃不成军。

他扣上了带着鼠皮的头盔,拔出腰间的弯刀,挺直了脊背,听着身后响起同样的冲锋前的呼和声,甩动马鞭,胸腔中爆发了一声吼叫“冲啊!”竭力声嘶的应和声弥盖住马鸣,万千骑兵策马齐行,扬起万丈黄沙。一黑一黄两色大军冲撞,刀戟声骤起,怒吼声,惨号声,战马蹄声一浪高过一浪。失主的战马混在士卒中,沾血的盔甲被弃在一旁,殷红的鲜血渗实了浮沙。

骏马人立而起,弯刀迎着夕阳,闪耀红色的耀眼光芒。弯刀在半空中砍了下去,一个母亲的头颅被切成两半,怀里尚在的婴儿襁褓掉落在草地上,骏马来回驰骋,几次就踩成了烂泥。

光头的骑兵从几个帐篷里拖出几个年轻的女人,这几个女人年轻漂亮,被拽住头发或者脚踝在地上拖着,挣扎着。她们的肌肤柔嫩似水,她们的脸庞宛如天上的明星。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骑兵十夫长骑马靠近这几个掳掠的骑兵:‘这是古伦汗的妻妾。’

骑兵们于是放弃了拖拽,抽出弯刀,拨开她们拼命挣扎的手臂,将弯刀贴在她们的喉咙上一滑,把这几个割了下来,挽在腰上走了。

几个年过六旬的老太太,穿着巫服,在敌人的弯刀面前,坚决不肯下跪,被士兵推到在柴火堆里,然后点燃了柴火。

满头又长又粗的黑发编成无数根鞭子的男子,冷酷无情的看着这场屠杀,眼前母亲在孩子面前被奸淫掳掠,父亲在儿子面前被削去首级,孩子在老人面前踩成肉泥。当为了一场复仇,按捺准备了十几年时,这就不是屠杀,而是让人沉醉的享受。

艾提拉等这一天等了十年了,在他幼小的时候,他是艾提拉汗部落的奴隶,受人欺负,被人侮辱。他也曾眼看作为战俘的母亲被那些贵族侮辱,看到身边和他一般大的小奴隶被折磨致死。他能活到成年,已经是天神的垂赐。在逃出古伦部落的那天,他曾经发誓,要在古伦的面前,把他的族人屠戮干净,再把他流放在这宽阔的草原上,给他吃马粪,给他喝马尿,然后再把他风干在旗杆上。

他在艾提拉部落卧薪尝胆,又悍不畏死,多少次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从内敌的陷害里忍辱偷生,为了就是今天。他用了十年的时间,消灭了其他两个小一些的部落,现在在这狭窄的十里山谷中,他将要达成毕生的心愿,血洗他童年的屈辱。

“艾提拉汗——我们发现古伦自杀了。尸体现在还在他的大帐里。”

艾提拉骑在他的黑马上,仿佛是黑色的战神,表情很不屑,大声说:“古伦是草原里的战士,即使败了,也是天神的雄鹰,陨落在太阳的光辉下。他就是死了,也应该在冲锋陷阵的时候战死,怎么会死在温暖的帐篷里!”

士兵回答说:‘大概是害怕被士兵羞辱吧。’

艾提拉哼了一声,纵马当先,直冲古伦大帐。

古伦大帐在山谷的中心,被数百座小营帐团团围住,但是显然这种防御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草原上的骑兵如果失去了宽阔的战场,挤在狭小的区域丧失了机动力,也就和行尸走肉没有半点区别。从清晨天亮开始,他的三万大军发起了最后的总冲锋,古伦的防线终于崩溃,然后屠杀从早上持续到现在。见到古伦尸体的那一刻,艾提拉的两只脚也是踩在了古伦“双雕旗”之上。

“古伦的孩儿们在哪儿?”艾提拉坐在营帐中的虎皮座上。

“都被杀了。”

“兀鲁思的孙子们在哪?”

他的领兵大将之一,肥胖健壮的图尔哥说:‘兀鲁思的两个孙子和两个孙女都在古伦部落,现在其中一个孩子被俘虏,还有一个孩子在亲卫军的保护下正再向东突围。’

艾提拉不再说话,安坐在座椅上,面对帐篷之外的人马嘶鸣,天际的黄昏正再演变为黑夜,他在等待消息。

在天色完全黑下来的那一刻,消息终于传来,一个传令兵骑着战马奔到营帐之下,踉跄着跑了进来

“报告艾提拉汗,古伦的亲卫军突围成功,兀鲁思的长孙沙木尔逃走了!在东线防守的卡塔列将军已经自刎谢罪。”

艾提拉的脸上不见喜怒,问:‘他们逃向了哪里?’

传令兵答道:“大概是**的方向。”

艾提拉脸色立刻变得阴沉,**铁骑,是他的死对头。

图尔哥道:‘白狼王,请给我三千精兵,我追赶他们,如果**的王八蛋真敢收留他们,我就拔下**,不拿下颜家父子的头颅,我就用我的脑袋顶罪。’

艾提拉沉思了一会儿,答道:“不用了,我想,我们还是去看看我的主人的其他几个孩子吧。”

图尔哥顿首:“白狼王,遵命!”

上万具火把在草原上的黑夜撕裂开一个光明的裂口,白狼王,走出这个宿敌的帐篷,踏出了他作为草原“万兽之王”的第一步。

被俘虏的是古伦的第三个孙子和第五个孙子,老三大概十三岁,老五七岁。

老三年纪虽然小,但是已经有了草原勇士棱角分明的黝黑面孔,健壮的肌肉和乌黑的长发昭示着这个孩子会成为天之骄子。

“三十年前,是你父亲侮辱了我和我的家人,三十年后,是我杀了你的父亲和你父亲的族人。”白狼王这样说。

老三尚带有几分稚气的脸上流动着惶恐、不安。

白狼王把目光移向那个七岁的老五,七岁的孩子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瘫倒在地上,已经苦的没了力气。

“白狼王,交战一天,古伦的队伍全线溃败,被杀三千四百人,俘虏一万七千人,其中男人一万,其余的是女人和孩子。我们伤亡两千人,夺取马匹一万零五百。”万夫长魔驱肩膀上缠着绷带,左手也缠着止血布,他刚在这场战斗里失去了两根手指。

“魔驱兄弟,你今天杀死了多少敌人。”白狼王突然问。

魔驱回答:“手刃三十四人。”

“很好——”白狼王做了个手势:‘你率领的“刺牙”骑兵,在劣势的兵力对比里死命抵抗,拖住了古伦的主力,让我们顺利的攻进了古伦大营,你手下的战士,也流淌着你悍不畏死的血液,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右贤王,卡塔列办事不利,自杀谢罪,他的军队,就由你率领。’

“遵命,我的白狼王,您是天神之子,魔驱会为您战斗,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魔驱单膝跪地,向白狼王行礼。

七八个女孩跪在帐篷后面,周围十几支点燃的火把形成的光亮照耀她们的头顶。这些女孩不过十四五岁,现在浑身脏乱,大部分都在小声抽泣。

唯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人,站在她们前面,保持高昂的头颅,上抬的下巴表示了她对这些凶悍的下等战士的轻蔑。任凭别人怎么敲打她的膝盖,她宁可忍受剧痛,也不肯下跪。

“古伦的孙女娜仁托娅?”白狼王称赞说:“果然有几分骨气。”他老虎一般大小的双眼打量这个女人,不得不说,如果这是在帷帐之中,而不是在刀斧之下,她的确是十分动人。

白狼王走到她的面前,她的下巴在火光下呈现出优美的轮廓,

深处巨大而粗糙的手掌,白狼王抚摸着她的脸庞,这个年轻的女人果真是融合了草原上所有的美貌:有嫩草的青葱,也有骏马的健壮,只可惜这样美的一个女子,身上流着的是死敌的血液。

48、真假公主

开始将手伸进她的口里,白狼王的脸凑了上去。

她的袖口下翻出一道白光,只在刹那间,那条手臂就被一只巨手捉住,手中的刀片在距离白狼王的喉咙半寸的距离戛然而止。

“古伦拥有悍不畏死的战士、却没有能征善战的将军,他有非凡的战争才能,却没有决一死战的勇气。”白狼王话锋一转:“不过你和他都犯了同样一个错误:高看了自己的聪明才智,小看了对手的智慧。”

“莫要以为你可以骗得了对手,因为你的对手不会比你更笨”白狼王看着这个失手后惊魂失措的美女:“你太年轻,以为驰骋疆场的这些父辈们会看不破你们的这些把戏,实际上,站在你面前的都是千里挑一的勇士,你的计谋,在我们年轻的时候早就玩过。”

白狼王顿了顿:‘你不是真正的古伦部落的那个公主。’他扫视着此女的眼角,果然见她浮现出惊讶和庆幸并存的神色,他抬起手说:“我孤竹不管哪个部落,都崇敬悍不畏死的勇士,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你说出来谁是真正的公主,我不但不杀你,还会把你嫁给我手下最勇猛的战士,我用白狼神的名义起誓。”

美女并没有说话,但是原本高贵的神色此时荡然无存,所剩下的只是一个孤独可怜的女子的自卑。

“你们也一样。”白狼王对后面蹲着躲藏的几十个女人说:“谁指出来真正的公主,我饶谁的性命。若是不然——”白狼王向身后的一个人试了个颜色,那个两米身长的壮汉从后面的男俘虏里随意揪出来一个,拽到众女前面,用力踹他的膝盖,将他踢刀,手里的弯刀一挽,抠出了他的一只眼睛。

男俘虏要命的哀嚎,比深夜的狼叫还要惊悚,这正是白狼王想要的效果。

那些女人或者吓得哭泣,或者瑟瑟发抖,或者坦然无畏,但是没有人回答白狼王的问题。

“看来你们对你们的主子很忠诚,但是我也想提醒那位公主,你是古伦的女儿,躲躲藏藏的,你是堕落了你们家族最后的尊严!”

白狼王手一扬,大汉割下男俘虏的头颅。血喷了一地。

“只好从你开始了。”白狼王向最开始乔装的那个华衣女子努努嘴,壮汉提着带血的弯刀,把刀口贴着她娇嫩的脖子,正要动手,一声娇媚婉转的声音打断了他:“混蛋,住手!”

这是个身量较小的女子,容颜秀丽,教华衣女子多了一份庄重。

“我是公主,白狼王,你放了她们。”她说着,走到壮汉的身边,一把把她推开。站在华衣女子的前面,对白狼王说:“你这个暴徒、屠夫,你只会用杀戮来证明你的胆小无知,我的父亲曾经和你有过结盟的友谊,他在比你强大的时候给你宽容,而你却是白眼的狼崽子,是你背叛了他,是你毁了白狼神关照的草原的安宁,地狱会诅咒你,灵母会诅咒你,金刚怒神也会诅咒你.”

“出生的牛犊往往敢向最勇猛的老虎发起进攻,我的孩子,你很勇敢”白狼王制止住手下的冲动:“你骂我很解气,我却不会因此中了你的计谋,你依然不是真正的公主。”

火把即将燃烧干净,有士兵在更换火把的燃料,有人找到古伦阵亡士兵的头颅,连带着头盔砍下来,里面倒上燃料,点起熊熊大火。

面对这些宁死不屈的女子,白狼王终于失去了耐心,他作为战胜者,总是有最简单的办法:把所有抓到的俘虏全部杀了,里面总有一个是古伦公主。

“.……我说……是……她,是她——”最先忍受不住这血腥气息的是老五,其中一个头颅做成的火炬就在他身前不远处摆着,他忍受不了这种刺鼻的气息和作呕的恐惧,将颤抖的食指指向帐篷外头木桶边上的一个女孩。

老三发怒了,骂道:“鲁姆,你这个废物,胆小鬼!”限于被缚,只能连朝老五吐了十几口吐沫。

那女孩似乎颤了一下,然后慢慢站起来,那是光明的死角,能看到这个女人身躯矮小,当她从黑暗走到光明,仿佛是野兽从隐匿走到人前,让人在惊艳之中不寒而栗。

她穿着寻常的、不太合身的粗布衣裳,相貌寻常,肌肤粗糙,鼻子略有些大,不算什么漂亮,甚至有一些丑。

她目光在白狼王的直视下毫不畏惧,甚至有些骄傲:“生满脓疮的小野狼在黑夜里遁逃,数十年后,他抛弃了信仰趁着白狼神睡着的夜晚重新回到主人的家园,将主人的曾经惩罚它的家园付之一炬,他显示着他的强大,并登上了王座,然而这匹可怜的小狼,至死也只能在生肉和杀戮中寻找血腥的尽头,它永远也不会知道草原之神的伟大,也不会相称白狼王的真正王冠。他拥有健壮的身躯和强大的肌肉,却支撑不了王冠的轻巧和薄弱,因为他没有宽广的胸怀和慈悲的心念,只会被天神抛弃在寒冷的阴沟里,腐臭百年。”

无视前后左右那些如狼似虎的战士,她的眼里,只有那个高大威武的白狼王一人。

“你是古伦公主娜仁托娅?”白狼王开始有几分相信了,看着这个仇人的女人良久,才叹了口气,点点头。

刀光闪过,老五鲁姆的手指头被削下来一根,在他抱着鲜血淋漓的小手哀嚎的时候,那个威严的让他胆寒的声音说:“我对我说过的话从不反悔,我唾弃你的为人,憎恶你的背叛,但是我依然不会杀了你,我会让你活下来,终身做我的小奴隶,不过你放心,你想逃的时候随时可以逃,因为——背叛了自己亲人为了求活的男人,除了做我的奴隶,逃走了也只能为秃鹫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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