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本事就试试,看你厉害还是老子厉害!”
若真论起来,雷兽的法力确实是要强过女娲数倍。
但谁让这儿是女娲的地盘呢!
这就好比大象,想跑进蚂蚁洞玩耍,原则上,除了洪荒世界里自天地孕育而生的天神尧光,有能改变天道的神力,其它任何妖魔都做不到!
而以前,它能钻进这个女娲造出来的“蚂蚁洞”,也是托了尧光的福。
而尧光元神散落后,它原本是要被自动弹出人界的,若不是女娲帮它卸了八层法力,哪儿还会如此悠闲地待在这里!
但是,女娲这婆娘太讨厌了,一惯谨小慎微,哪儿有上位者的样子!
雷兽现在仅仅狸猫点儿大,跳起脚来,其实也没什么震撼力,一上一下的蹦着,和讨主人欢心的小猫小狗没差。
无奈这厮嗓门实在是大,撒起泼来,一口一个老子,简直就是:惊天动地外加唾沫星子乱飞!
女娲被吼得不由翻了个白眼,恨恨道:“是我对付你,还是你对付我?”说到这儿了,她也抛下了一贯端着的架子,叉着腰一副泼妇样儿骂街:
“你丫的在洪荒世界待的好好的,干嘛跑到老娘的世界里来?
自己没本事hold住尧光,怎么,以为老娘好欺负是吗?
呸,老娘把丑话可说在前面了,你要再敢胡来,老娘也不和你瞎逼逼了,直接将你丫踢出凡人界,不,踢出人界!
让你的宝贝儿心肝儿尧光和那人面兽心的敖岸爱得要死要活、天崩地裂、海枯石烂!
哦,不对,不能天崩地裂,爱得生生世世不离不弃,气不死你丫的,老娘把名字倒过来写!”女娲许是很久没这么骂过街了,不,其实她本就是个性格内向的妖兽,以前在洪荒世界就不爱和其它同类来往,更不会有气的发毛,想和对方干架的时候,而成了人界的天神,她更是端得一身的好架子,从未发生过有损自己高岭之花形象的状况,可就是因为雷兽那厮莫名其妙钻到这里来后,她想了想,回忆了一下,自己起码就暴走了两次,骂街骂了三次。
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刚才那一嗓子吼得有些心慌气短,肺活量似乎有些不够呢,她抬起巴掌对着自己的俏脸扇了扇风,再做了两次深呼吸,才接着道:
“老娘现在也活得够本了,本就无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看谁哭到最后!”
“你!”雷兽眼看一贯淑女风的女娲居然也气得跳脚,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次可能真的将她给惹毛了,只好压了压火气,挤出一丝不忍直视的笑容道:
“我这不是想尽快让尧光回归神位吗?你怎么就不能睁只眼闭只眼啊?”
女娲闻言,不由叹了口气,缓了缓语气,耐心道:
“逆转时空不是过家家,次数多了,会影响整个人界的平衡。尤其是我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人、鬼、仙三界,很容易就这样被打破界限,到时候这世界一团乱,你和尧光也没那么容易脱身!
再说了,尧光好好的按照剧本走,你干嘛非要提前弄死敖岸?
你是闲得蛋痛吗?连做戏也看不下去了?
以尧光那种性子,你小心什么时候掉马都还不知道原因!”
雷兽被说的一愣,不由垂下脑袋,这时候看向下面的新房,楚柘正在喝那碗莲子羹。而尧光躺在喜床上,一旁站着丫头,看样子是准备唤醒她。
“她这一世不是学了一些杀鬼的术法吗,我就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你这样很危险!”女娲知道雷兽心理想的什么,无奈尧光是个捉摸不透的天神,雷兽智商欠奉,在她那里总是吃亏的时候比较多。
“还是等她回归神位后再说吧。”
雷兽闻言,眼神又是一暗,“等她回归,哪还舍得杀他!”
女娲看雷兽一副落寞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道:“你不是有能力杀死他吗?为什么最初不将他给杀了?”
最初?雷兽不由想起了那时候的自己,一向不肯承认自己头脑简单,这时候它也觉得自己确实需要好好“改过自新”并努力奋进奋进了!
新房里,春桃已经附身开始唤醒尧光,雷兽知道两人要准备洞房花烛夜,便转过身难得睁眼看了看女娲,道:
“老子的事,不用你管!放心,老子这身上的两层法力也耗费得差不多了,以后不会再行那时空逆转的法术。
没什么交代,你就走吧。老子也忙去了。”
“切!”女娲被雷兽反复无常的脾气弄得完全没有语言,最后通牒已经下达,她也不耐在这里看闹剧,挥挥水袖,一转身便消失在了夜空中。
“少奶奶,少奶奶您醒一醒,大少爷回来了!”
累了一天的尧光正沉沉的睡在被窝里,不料一阵轻缓的呼声响起,让她极不情愿地翻了个身。
春桃倒也有着极好的耐性,见尧光没醒,便又轻轻的唤了起来。
尧光终是被这温吞的魔音扰醒了,睁开眼睛无神地发了一会儿呆,这才神情恍惚的坐起了身子,朝四周看了看。
屋子是一应的喜庆颜色:并蹄莲刺绣大红被褥、金丝红缎长枕、金钩绯红纱帐、百子千孙屏风外,依稀可以看见香案上一对硕大红烛燃烧正旺。
尧光垂头看了看自己,居然也是一身大红薄绸罗裙,丝滑的面料遮住了身体的大部分,但开口设计有些过大,红色肚兜藏在里面,仅仅起了个身,便露出来三分之一的绯色与白皙,于烛火的映衬下,格外艳丽而颓靡。
终于,她记起了自己这是嫁人了。
以何妙清的身份,嫁给了楚柘,那个和她有着数世纠缠的男人。
站在一旁的春桃见尧光呆呆坐在床上不动,便轻声说道:
“少奶奶,您要下床吗?奴婢为您穿鞋。”
“呃?不用,我自己来!”尧光制止了春桃的动作,抬腿将脚踏上的一双大红绣鞋穿上,然后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由着春桃将凌乱的发丝梳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再用一只金镶玉发簪固定在脑后。
“大少爷去沐浴了。”
尧光绕过屏风未看到楚柘,春桃在一边知趣地解释道。
“都下去吧。”尧光见丫头正在收拾桌上的碗筷,便对春桃挥了挥手。
“少奶奶不吃点儿东西吗?”
“不了。”她原本是有些饿的,可是睡了一觉,似乎饿过了头,没什么食欲。
春桃闻言福了福身,跟在两个端盘子的丫头后面走出屋子,并随手将门关上。
尧光坐在桌旁,听到有水声浇落,知道这是楚柘在沐浴,估计还要等一会才出来,便唤了一声雷兽。
“怎么了,尧光?”
雷兽别看长相丑陋不堪,走起路来,步子却如猫一般轻盈。
它瞪着一双大大的铜铃眼,看向坐在那里发呆的女人,凑过去问道:“今晚上,还是老规矩?”
“嗯。”尧光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
雷兽面无表情地应下,见尧光不想说话,也没去打扰她。
大约过了一刻钟,净房里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雷兽知道那人要出来了,又道:“干脆让他直接躺床上去吧,你也懒得与他浪费口舌。”
尧光一听,觉得也挺好,便点点头答应了。
于是,雷兽使出法力,便将一只脚已经跨出来的男人弄到大红喜被铺就的床榻上,美滋滋的做起了黄粱美梦。
“你怎么了?看着不怎么开心。”做完这一切,原本安静的屋子变得更加安静起来。
尧光有些兴意阑珊的看了一眼被屏风隔开的床榻,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一切有些不太真实。
“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迷迷糊糊的,不怎么清醒。”
“哦?”雷兽两眼一瞪,傻兮兮地凑上前,用前爪在尧光面前晃了两晃,细长的犄角在大红烛的映照下,居然有着暗光流动。
“睡多了吧?你要是现在还不想上床与那人同床共枕的话,就到小世界里练练法术,或者打打坐什么的。”
这是个好主意,尧光点点头,不过,她又看了一眼屏风,迟疑道:“这……新婚夜,完全没有响动,总是不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