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院除了研究大楼,还有供众人休闲娱乐的生活区。
生活区不大,占地仅二十多亩,但餐馆、咖啡厅、酒吧、音乐厅、电影院、体育馆以及养生会所一应俱全,皆是为了服务于研究院从事高强度脑力劳动的研究员们。
尧光和这里大多数人一样,精神生活已经被大量实验、数据、图谱等占满了,不爱将时间耗费在无聊的事情上,最开始,生活区除了餐馆,其它设施几乎形同虚设。
后来,院长尧思成看不下去了,为了让广大研究员不要宅死在了办公室或者实验室,便硬性规定了,全院总共96名研究员,按照公寓单双号编排,隔日便要去生活区活动两个钟头,嗯,吃饭时间除外。不然,就要关闭所属实验室一天。
不能进实验室,对这些满脑子实验、数据、图谱的人来说,简直无异于一种酷刑。
所以,尧光回公寓洗了澡,换了身浅灰色休闲服,看了看今天的日期,忍住了打电话叫送餐服务,像是赶着完成任务似的出了门,朝研究大楼以西一千多米处的生活区走去。
生活区有三家餐馆,一家中餐、一家西餐,还有一家自助餐。
因为是一个人吃饭,尧光便走进了一派清新雅致的自助餐馆。
自助餐馆面积比另外两家大出三倍不止,分为海捞、河鲜、烧烤、火锅及自主烘培四个片区。
两千多平米的场地被半透明的玻璃墙隔成了无数小隔间,尧光在服务台选择了自主烤鱼,便朝自动分配的小隔间走去。
小隔间不足五个平米,正中央一张仅供一人使用的合金餐桌,一把木质皮面椅子,旁边是饮水机、电视、音响还有一墙之隔的洗手间。
待尧光关上房门做到椅子上的时候,合金餐桌中间已经升起了腌制好的河鱼、电烤炉和一应佐料、餐具。
她在餐桌边侧的触屏按钮上点击了确认键后,选了一组轻音乐播放,再转身走去洗手间洗手。
烤鱼其实很简单,尧光拿起夹子,将电烤炉打开,一边听音乐,一边给河鱼翻翻身,很快,便有一股蒜香味儿飘满了整个隔间。
研究院,不,应该说现在整个世界的消费,都是一个统一的标准,即按照个人的贡献值计算。
比如,现在这盘烤鱼,如果换做以前用纸币计算,应该价值160元左右,而现在,按照尧光每个月工作换得的点贡献值来说,则只需要83点。
所以,她的消费是很平民化了。
河鱼烤好了,尧光关掉电烤炉,用小刀切下一半放到盘子里,开始蘸着酱料吃起来。
这时候的河鱼,已经没有她在第一个时空吃过的那些品种了,现在的河鱼,因为太阳磁暴辐射,同样发生了变异,不仅个头变大了,还长出了锋利的牙齿。
她今天选的河鱼,产自于华宇地基养殖场的谷林鱼,梭子形状,两斤多重,原本鱼嘴里的锯齿牙被提前处理好了,剩下的,便是肉厚刺少的鱼身,抹点儿辣椒和酱油,吃起来格外鲜嫩可口。
刚吃到一半的时候,手腕上的腕表又亮起了通话申请。
尧光抬起腕表看了看,点了下确认键,然后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拿起一旁的果汁喝了一口,对着全息屏幕的女人抱怨道:
“正吃饭呢,什么事?”
对方一张瓜子脸,上挑的丹凤眼透着一股凝重的气息,丝丝张扬的平头短发为她原本精致的五官增添了明显的硬朗之气。
“我听所抓了一只丧尸回来?”
“嗯!”尧光点了点头,然后挑起一块鱼肉继续吃起来。
“有什么发现?”
尧光见她也和最初的自己一样,满脸都是迫不及待,便放下竹筷,问道:“你在哪儿?”
“回来的路上,一个钟头后可以见面。”
尧光点点头,道:“那我在咖啡厅等你?”
“酒吧。”对方不愿意,换地方说道。
尧光应下了,挂断通话便继续吃起来。
…………
位于研究院生活区的酒吧,取名“无名”,是这里为数不多,看着有些许活力的地方。
酒吧面积不大,一百多平米,环形设计,现代感十足的金属风格。吧台位于最中央,接着是一圈环形舞池,最外面则是简易包厢和卡座。
尧光吃完饭慢悠悠走过来的时候,已经看到有人跑进舞池锻炼身体了。
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包厢,要了一瓶啤酒,她便独自坐在里面喝起来。
这时候放的音乐比较燃,所以,不自觉的,她也跟着节拍点起了脚尖。
“哎?尧光,你一个人?”
突然,有人从半开放式的包厢经过,发现是熟人,便打起了招呼。
尧光一看,是住她隔壁的同事,好像叫什么来着?
“哦……好巧!我等个朋友。”尧光实在记不起来他的名字,便抿嘴笑了笑。
那人一听,浑身上下透露出慵懒的气息,笑了笑,挥挥手,道:“那好,我在旁边,不打扰你了。”说着,他指了指另一处卡坐,那里还坐着两三个人。
“好的。”尧光目送他离开,便又跟着舞曲的拍子点起脑袋来。
一个钟头很快过去,一身劲装的钱荔儿终于绕开在中央环带里一起锻炼身体的人群,来到了尧光身旁坐下。
“吃了饭了?”
“路上随便吃了点儿。”钱荔儿向服务生要了杯冰啤,灌了两口降了降温,问道:“什么情况?”
钱荔儿是研究院护卫队副队长钱兆琦的女儿,和尧光同年。
俩人因为父亲铁桶似的友情,也成了自小就玩在一处的好友。
六年前,尧光父母去捕猎丧尸,便是由钱兆琦带队护卫。
所以,尧光看到钱荔儿打电话过来,便知道她要问什么。
“关在实验室里,活的,成年男性,鼻梁歪的,眼睛肿的,看不出相貌。腰后侧有直径约五厘米的钝器刺伤。
中途醒过来了一次,具有很强的攻击性,不过被我又注射了一剂麻醉剂。”
“它长的……”
尧光看钱荔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给出答案:“不是的,不是我爸,也不是你爸。”
“你……”钱荔儿被尧光的话给气到了,问:“你凭什么断定……”
“我爸身型没那么高,你爸左肩有弹孔痕迹,它没有!”
“尧光!”钱荔儿咬了咬牙,恨声道:“你就不能说的委婉点儿吗!”
尧光一听,也很苦闷,一口将杯子里的啤酒喝光,招呼服务生,又要了四瓶放到桌上。
“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尧光将杯子斟满,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其实,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完全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钱荔儿也将自己那一大杯冰啤给干掉了,毫无形象的抹了一下嘴唇,干哑着嗓子大吼道:“那你说什么是有意义的,啊?你说说看,现在他妈的什么是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