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赌坊,视野一下子就暗了下来,进门就是一个宽敞的大厅,正对着还有几间被单独分开的房间,大厅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赌桌。
地面看得出来是刚刚清洗过,还有些许的水渍残留,尽管坊主精心的整理过,但是空气中弥漫的酒气是久久不能挥散,深吸一口气,似乎就能让自己有一种微醺的感觉。
四下张望了一下,两面皆有窗户,只是被钉上了一层暗黑色的绢纱,在墙壁上还搭了很多隔板,上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烛台。
许是为了迎接我的到来,大厅站着两排身材魁梧的女人,看样子应该是赌坊的护院。在现代看惯了满身肌肉的男人,娇小孱弱的女人。
到了这梵茵国倒是颠倒了顺序,男人以娇柔温婉为美,女人则要刚强健硕一些。要想很快的适应过来,还是一件不易的事。
这时,从高大威猛的女人中间走出一个身穿深棕色锦缎华服,头戴鹅黄色冠冕的瘦小女子。虽然与身旁的护卫相比看起来是弱不禁风,但是从她眼神中迸发出来的气势一点都不比其逊色,甚至还多了几分老成。
那女人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还未反应过来,身后的侍卫立马反射的站出来对着她就是一招‘擒拿手’,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场面一度变得异常尴尬。
讲来这也不能怪那侍卫,在这封建王朝统治的古代,尊卑有序的思想是根深蒂固,更何况我还身为皇室,自然百姓是碰不得的。
只不过侍卫的这一下子,险些让我提前暴露了身份。“还不快把掌柜的放了!”横眉一束,我瞥了那侍卫一眼。那侍卫也自知自己犯了错跪在地上求饶道“主母大人!小的知错了,还请主母大人高抬贵手啊,主母大人!”
我并未理会赶忙把掌柜的扶起来解释道“掌柜的,实在不好意思,老妇我年事已高,家丁们怕我身子骨弱,禁不住掌柜的热情,还望掌柜的见谅啊!”
听我这般说,掌柜的也一脸会意的答道“无碍无碍,主母客气了,有得如此衷心的家仆,实在是让小妇艳羡啊!”“哦!哪里哪里,还不快谢谢掌柜的!”我厉声对跪在地上的侍卫道。“多···多谢,掌柜开恩!”
用眼神示意其余的侍卫将他带出去,免得再出什么差错。“听说主母携公子从远道而来,想必是舟车劳顿,小妇赌坊中有间雅房,请两位随我前来小憩一下,请!”说着躬身伸出右手示意我们随她进入内厅。
大堂的尽头向右有一个很普通的木门,看上去像是通往后厨或者杂货间之类的地方,可是推开门,门后是一个细长的走廊,两侧是被隔开的小房间,就在走廊的尽头有一扇门,光是从外表看,这里就特别的很。
黑红色油亮亮的沉香木门,四周刻的是朵朵的牡丹,门面上雕的是荷塘月色,在这荷叶之上雕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金蟾,金水浇灌在沟壑当中,看的是高贵大方,财气逼人。
推开门,又是一个大堂,只不过这诺大的房间只摆了一张赌桌,上好的雕花梨木桌上放着骰子、牌九、、三仙归洞这类的赌场用具。
长长的赌桌只在前后两侧各摆了两张紫檀鎏金太师椅,赌桌的后面有一张软榻,塌上设有一张茶桌,上面摆放着紫砂的茶具,坊主伸手礼让我坐下来,自己也坐到了茶桌的另一侧。
“主母,小妇有一事不明,这夕宁街上赌坊不说有十余,也有七八,主母为何如此焦急的买下我的赌坊呢?”
“实不相瞒,我儿车淡今年已年过十九,到了出嫁的年纪,可是我儿从小心高气傲,看不上我们小城镇的荒野莽妇,所以老妇才带他来到人杰地灵的皇城择一位如意妇君。
可是没想到前几日进城时,被我们聊城出名的地痞撞了个正着,这女流氓世代经营着镖局生意,手下的壮丁更是难以估量,见我儿清秀就要强掳回府,
我假借小儿已许配她人为由,支走了她,可是我怕这纸包不住火,所以才想到了招婿这一招啊!”说着,我还低下头假意的啜泣了几声。
这种随机应变,张嘴就来的谎话还得多亏了我数十年如一日哄骗我老妈才练就的功力啊!我在心中暗自窃喜。“老妇人莫要伤心,可是您这样大肆的宣传招婿,难道不怕那悍妇···”
无碍,无碍,前几日听那女镖头说要押镖出城几日,回来时再来找我们孤儿寡母,所以老妇才趁她不在如此着急的招婿啊!”
“原来如此,可是···恕小妇直言,这赌坊中往来的尽是亡命赌徒,您在这招婿恐怕···寻不到主母您心仪的贤婿啊!”
“坊主真是宅心仁厚啊!这也正是老妇所担心的,虽说这赌坊中顽劣赌徒比比皆是,可是也不乏有些名门权贵前来消遣,老妇就只有这一个爱子,只希望老妇百年之后,我儿能过上富足的日子,
可是坊主您也说了这赌坊鱼龙混杂,老妇又不懂骰子、牌九这要如何确保我新意的妇婿赢得赌局啊···!”我微微卷起袖子,做出擦拭眼泪的动作,另一边偷偷观察着坊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