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裟尘···又爱着她么···,还有禄烟,这孩子若是知晓我坠下了山崖···一定会像从前那般哭红了鼻子···谁又能替我安慰他呢···卜裕树···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张冷清的脸···
至少我‘死了’···还能够成全他,放他自由了不是么···这也算···我能为他做的唯一一件,也是最后一件好事了吧···
一转眼,我来到这异世已过去了三个月···爸妈···他们还好么···如今,我一个人颓然的躺在这三尺之榻上,终日与毒物为伴···难道这就是我舍弃亲情换来的结果么···
往昔的点滴,一次次涌上心头···胸中难以言说的沉闷感几乎快要压得我喘不过气来···闭上眼睛,任由泪水在脸上纵横肆虐···苦涩的眼泪涌出眼眶,沿着两侧的脸颊刷刷地流,流到脖子里···干涸在衣服上···
“你在哭···?”突如其来的问声,一下子让我慌了神,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在这个陌生的男人面前展示出自己最不愿为人知晓的脆弱···
“没有,没有~我,我才没哭呢!是···是地上的风沙吹进了眼,眼睛···”我吱唔的一边掩饰着自己的慌乱,一边伸手拉高了被褥,遮挡住自己哭红的眼眶···
“你在哭···”此时的唐祺风已经迈步来到了我的榻前,尽管我已把自己包裹在了被中,可还是能够强烈的感觉出那道被隔绝在被褥外的灼灼目光···
“都说我没有在哭了!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我也有些不耐烦,声音包裹在被中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你在哭···!”唐祺风却加重了语气,再一次重复着问话···
我的心情本就烦闷得很,再加上他这般纠缠,更添的我怒火攻心,一时间积攒在心中所有的愤恨与不满都翻腾了上来!
我一下子掀开了被褥,怒目直视的瞪着眼前的唐祺风,大声的吼道“对!我是哭了!我就哭了不可以么?!是!我算是在这里吃你的,喝你的!但是你总不能连我哭不哭都要干涉吧——!”
唐祺风却还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只是用眼神淡漠的扫视了我一眼,开口道“为什么哭···”
“为什么哭?!你在问我为什么哭?!呵呵!真是笑死人了!我会沦落到如此地步,还不都是拜你所赐!你居然还有脸问我,为什么哭?!真是好笑!”
唐祺风轻蹙了一下眉头,思虑了半晌,望向我摇了摇头···做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我看着他假装无辜的脸,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恨不得起身揍上他几拳,以解开心中郁结。
“就是你!一切都因为你!如若不是你杀了那‘仁心医馆’的郎中,我也不会为了追查真相而跟裟尘到你的‘绮凤楼’!也就不会把邀月带回皇宫!事情···事情也不会发展成今天这副模样——!”
我伸出手指,直直的指向唐祺风怒斥道。
“本阁的‘绮凤楼’可是你自愿来的?!”
“那是···那是因为我为了追查出你这个杀人凶手,才会前去的!”
“那邀月···又可是你自愿带回宫去的?!”
“那···那还不是因为你!你这个无良的奸商,为了银两是无恶不作!丧尽天良!人家姑娘不过才十六岁,你就逼着人家卖身接客,我···我是因为看不惯,所以才···”
我说得愈发的激动,突然的吼叫声再一次惊扰了周身的幽灵蝎,‘沙沙沙~’四散着钻进了沙地···
“本阁的‘绮凤楼’在这皇城也足足开了二十年有余,阁中的姑娘大多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要么就是逃难到此的穷苦人家···至于接客,也只是她们选择生活方式的一种,当然都是以自愿为前提···”
“骗人!你骗人——!你说没人逼迫她们,可那日我在‘绮凤楼’门口,分明见到一个中年女人拖拽着邀月,强迫她接客!你又作何解释?!”
“本阁有没有说谎,你大可回到‘绮凤楼’去问个清楚,坊中的姑娘众多,本阁根本就不需要通过强迫来逼谁就范···至于邀月,你其实根本并不了解不是么···”
“我···”我刚想开口顶回去,却忽然发现,对于邀月···我真的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去了解过,自始至终都只是听之信之···
“对于邀月口中所言的事,你也从没有亲自查证过不是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