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亘于村长宅院之上而建的回廊距离地面要高上三寸有余,地面是由松木板平铺而成!细细看来,我这才发现原来那颗凭空消失的石块,正是掉进了一处木板拼接的缝隙之中!
我慢慢的将上半身紧贴地面,只用一只眼睛凑近那缝隙朝内望去,鬼使神差的我伸出了右手,将食指弯成了一个圈,轻轻的敲打在地面上。
‘咚咚咚!’声音一出,我立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抬起头观瞧看来,长廊两侧的木柱材质与地面相同,我又倾身将左耳靠在木柱一侧,伸出手指,轻轻敲了两声···
‘咚咚咚!’这两处的声音竟然是一样的!不仅如此,那地面发出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更加空旷!为了以防有误,我又来来回回的敲打了几遍之后,这才若有所思的站起了身。
“王爷,您这是在做什么?”淮绶的目光追随着我,很是疑惑的开口问道。
“这长廊下面藏有暗道···”
“什么?!这,王爷您又是如何知晓的?”我这话方一出口,三人就立刻围拢了过来,惊讶的问道。
我淡淡的勾起一抹笑意,清浅的开口“初次来时,我便觉着这院中的长廊很是古怪,既没有闲庭雅致之景,也没有清幽小径之用,在这里反倒显得有些画蛇添足!
如此看来,应该是另有他用。木柱是空心的,敲击时我们听到的声音则是通过空气受到撞击反弹发出的声音,但若是实心的便是敲击木板直接发出的声音···
方才,我分别敲击了地面和木柱,发现两者的声音很是相近,甚至地面发出的声音听起来更为空旷,细细听来,还稍有回音,也就是从这声音可推断,隐匿在长廊之下的定然是‘别有洞天’!”
“王爷果然机敏过人,如此甚微之举也可明察秋毫!”温昀瑾很是佩服的连连称赞道。裕树则好奇的也学着我先前的样子趴在了地上,手指甚至深入缝隙想要探得更深一些。
“喂!你们在做什么!”就在这时,从门外传来一声怒呵,循声望去,此时正推开院门走进来的正是那村长的儿子——曲斛生!
“你们几个怎么还在这里?!”曲斛生三两步走上前来,伸出手很是不耐烦的朝我们指指点点,眼神中充满了敌意。
“村中的事一日没有水落石出,我们便要留在这里一日。”我并没在意的转回了身,反倒是淮绶每次见到他都横眉冷对,一副冤家模样。
“呵,我看你们真是吃饱了撑的,管的事还真多啊~”曲斛生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你!真的是欺人太甚—!”淮绶一把抽出剑鞘中的宝剑,剑锋在空中刮起一道冷风,直逼曲斛生的面门而去!
“淮绶!不得无礼!”说时迟那时快,挥袖从中飞射出十余根银针,直直的撞击在剑柄上,剑身猛地一颤,向右侧歪了过去,擦着曲斛生的眉毛一扫而过。
眉锋处的眉毛连带着些许睫毛一同被砍断了下来,随风在空中飘散而去,可尽管险些丧命,那曲斛生的脸上却没有一次惊慌,反而更多是不屑。
“呵,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既然要管随你们便!”曲斛生随手挥去了沾在脸颊的睫毛,无所谓的迈步朝厅堂走去,可在路过我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靠近了我的耳朵。
“与其担心别人,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说完便扬长而去。
“王爷,此人多次出言不逊,您为何不让淮绶给他些教训呢!”为将之人身上的血性和戾气果然要比普通人要重要许多,淮绶很是愤愤不平的说道。
“淮绶,如今百姓本就人心惶惶,此时再惹出是非,又如何能收场?!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干脆转过了身。
“大人呐!我们带粮食过来了!”“大人!我家大娃饿的肚子痛,能不能先检查我们家的粮食啊!?”“大人!大人!是俺先来的,能不能给俺看一看啊!”
熙熙攘攘的村民簇拥着推开了村长家的大门,站在我面前争先恐后的说道。
“大家莫慌!莫慌——!”我只得加大了声调,朝着村民们开口道。“不要挤,一个个来就好。”等到这面好不容易整好了顺序,我这才从怀中掏出一个净白瓷瓶和一根修长的银针递给了温昀瑾。
“昀瑾,这个瓷瓶里的是验毒剂,你只需要先将银针放入瓷瓶中搅拌,然后再去粮食的样本,插入进去,便可查看食物是否安全,倘若银针变成紫黑色便是有毒!不变,则无毒!
裕树,你接下来就协同昀瑾帮助村民检验食物!”昀瑾的眼神微微一愣,显然有些受宠若惊的模样,裕树倒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后,拉着昀瑾朝着大堂走去。
跟随着两个人的脚步,原本将我包围得水泄不通的百姓也渐渐散开了来,唯独只剩下鲁大宝一人,怀中抱着个米袋子,愁眉不展,欲言又止的左顾右盼着,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我看出他心中有所疑虑,干脆先行一步开了口,问道“怎么!是有什么事?”
“大···大人···”鲁大宝很是忐忑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后,迈步走上了长廊。“大人···您说,我们中还会有人死么?”
“好在这些蛊虫的传播途径相对简单,只要你们严格控制好食物的来源,相信就不会再有人中蛊!”我一边说着,一边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诶···我实在很难想象这犯人竟然就是我们近官村的村民···”鲁大宝一声长叹,看着村民的眼神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大家就一直在揣测凶手到底是我们中的何人,有几个村民还为此动起了手来···这还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见到近官村的村民这般互相诋毁,谩骂的样子···
大人···大宝真的不想看到这般情形!求求大人!大宝求求大人了!救救我们的村子吧!”鲁大宝越说越是激动,到后来更是涕泗横流,猛地跪在了我的面前恳求道。
“先起来,起来再讲!”躬身将鲁大宝扶了起来,我的眼中也不由得闪过一丝不忍“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应承你什么,我也只能说尽力而为。”
为了缓解稳定他的情绪,我也只得开口随便问些闲事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大宝,你住在这近官村多少年了?”
“大宝从出生就没有离开过村子,如今也有十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