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荣看着眼前那近在咫尺的绝美脸庞,感受着周身那让人窒息的冰冷,整个人睁圆了眼睛,惊骇的愣在了原地,直到那抹香气散去,自己才恍惚回过了神来。
“还不走?!”
“鄢荣这就离开,只是···”那皇夫后退了一步,望向我的眸光中带着些许乞求,“王爷,鄢荣体恤陛下安康,特意亲手熬煮了这道十全大补汤,恳请王爷应允鄢颇荣呈予陛下,鄢荣保证定不会多说一言!”
皇夫边说着便回过身来从侍从的手中接过了一个精致的镂空雕花餐盘,上面还放有一盅古色古香的汤盅,此时正透过盖子上侧的斜缝,袅袅的散着热气。
“不必了,你,去把汤盅接过来!”我面无表情的朝着两旁把守的侍卫道。
“是,王爷!”那侍卫遵从的点了点头,伸手就要去接皇夫手中的餐盘,可是侍卫的手还未碰到,就被那皇夫闪身躲了过去,神色很是警惕。
“王爷,鄢荣这汤一定要本人亲自去送才行,还望王爷成全~”那皇夫的神色很是慌张,在如此严寒的天气里,竟然开始从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我察觉出他神色有意,便跨步上前,伸出手强硬的扳正了他的肩膀!“王,王爷,您这是···”他的眼神闪躲着,时不时的瞄向手中的汤盅。
趁其不备,我一把夺过了餐盘,那皇夫一个晃神,竟然全然不顾形象的朝我飞扑了过来,我单手撑起餐盘挪向了别处,出言勒令道“站住!”
“王,王爷您这是要做什么啊···这,这汤是鄢荣要呈予陛下的,若是王爷赏面,改日鄢荣亲自煲好后送去王爷府上!”那皇夫不自然的干笑了两声,目光随即看向了别处。
看他这般反应,我早已了然于胸,随即伸手打开了那汤盅的盖子,一股浓烈而特殊的香气扑鼻而来,这气味浸入骨髓,与此同时,站在汤盅前的两个女侍卫竟然好端端的腿一软,跪倒在地。
我的脸色陡然一变,盖上了那汤盅的盖子,随手递给了站在较远处的侍卫后,上前一步扼住了那皇夫的脖颈,身体慢慢前倾,眸中闪过一丝凛冽的寒光!
“说!你这汤中到底放了何物?!”
“我···我,我我···”那皇夫吱唔了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来!
“好,你不说就由本王来替你说!你这汤中散发出来的味道分明就添加了淫羊藿、肉豆蔻、卷丹、迷迭香、当归、天仙子还有艾蒿草!”
那皇夫的鼻尖处也开始泛出了些许冷汗,我免开口说一样,他眼中的惊惧就多一分!
“本王说得对么?”
“我,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这汤并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我钳住那皇夫下颚的手明显沉了下来,他的双手颤抖着。
倘若不是我扼住了那皇夫的喉咙,恐怕他早已跌坐在地!
“你不知道?方才本王听得可是真真切切,这汤是你这皇夫亲手所做!”我手上的力道又增了几分,再一次逼问道。
“这···这也许是我忘记了,这汤中是有些中药,不过都是为,为了陛下滋补身体所用···”那皇夫畏缩着,向后挣扎了些许,双手却无力的垂在了两边。
“滋补中药?哼,我看你这厮果然不见棺材不落泪,真当本王目不识丁不成,本王方才说的那几味中药全都具有催情的功效若是放在一起熬煮个个把时辰,那这汤就成了至烈的春药!
倘若不信,本王大可带你去太医院走上一趟,怎么?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两指一松,那皇夫便一个跟头彻底栽倒在地,口中不断的求饶道“王爷饶命!求王爷饶命!鄢荣只是看那耶鲁王召怀有了身孕,心有不甘,逼不得已,才···才会出此下策!求王爷饶命!求王爷网开一面啊!”
“网开一面?你可知道陛下她如今本就心浮气虚,肝火旺盛,肾脏亏损,此时若饮下了这药力惊人的春宫药,恐怕就要气血倒流,血脉攻心,很有可能呜呼于此!
倘若今日本王没有拦下你,那么你可就犯下了弑杀君主的弥天大罪,恐怕灭九族也不能救赎你的罪过!”听完我的一番话,那皇夫顿时没了心骨,也不再哀求狡辩,只是呆呆的望着前方出神。
可就在他的身下,那块干涸的土地上缓缓有水渍向外扩散着洇了出来!
“来人啊!”“臣在!”“即刻把这个暗自给陛下下毒之人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是!臣等接旨!”几个侍卫单膝跪地后,起身架着那还瘫软着的皇夫朝外走去,转眼便消失在了眼前。
“你们几个选一处寸草不生之地,讲这汤倒在地上,记住!倒之前定要确保周围没有任何的动植物,否则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是,臣等明白!”安排好一切后,我这才转身再次回到了女皇的寝殿,推开门,一搭眼便见到女皇陛下前倾着身子,右手紧捂着胸口,床边又出现了另一滩血迹。
我不由分说的走上前去,从身侧的药包中抽出一个竹筒,倒扣向下取出了一颗药丸,直接塞入了女皇的口中“皇姐,这是我进宫远途之中亲手做的保心丸,尽管并不能治根,但也能在短时间内保住你的心脉!”
“咳咳,咳···”女皇陛下朝我点了点头,慢慢平稳了呼吸“皇妹,鄢侧郎可是走了?”
“走是走了,只是···”我只得一五一十的将方才之事向女皇陛下再次叙述了一遍。
“什么?!鄢荣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着实是本皇将他宠坏了!”女皇的眸中闪过一丝懊恼。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也便没有再多言。
“皇姐,您既然身体不舒服,那接风宴之事就改日再办也不迟,您还会多加休息吧!”看着窗外逐渐昏黄的天空,我轻声道。
“皇妹你这次能‘死而复生’平安归来,实则是天大的喜事,这一个小小的接风宴本皇还是可以支撑得住的,等过些时日本皇的身体好些了,一定再为皇妹你举办一次祭天仪式,以答谢神明庇佑之恩!”
女皇苍白的脸上展露出了些许笑意。“来,窈窈!你来帮皇姐选衣裳好不好?就像我们小时候常做的那样!”看着女皇拖着憔悴的身子艰难的起身,我的心头不由得有些酸楚。
“窈窈,你还记得么?小的时候我偷穿母皇的凤袍,结果被母皇发现问是谁的主意,还是你替我受了罚。”
是啊,曾几何时,我也曾偷穿过母亲的长裙,只不过一切都已成为过眼云烟,一段再也难以触及的过去···
咽下翻涌的伤感,我为女皇择选了一件莲青色夹金线绣百子榴花缎袍,头插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又简单为她画了一抹淡妆后,这才一同出了殿门。
由于女皇的身体虚弱,所以才方一出门,我们便登上了轿撵,一路畅言,说话间便来到了御花园!刚下了马车,淮绶与裕树就立刻迎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