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挖的坑哭着也要跳进去，她从闲暇时经常和悦悦她们一起玩的小游戏里随便挑了个规则最简单的，打定主意不能被他进行无情智商碾压。

“游戏规则就是，我随便说一件事，问你敢或者不敢，如果你说敢，那你就一定要这样做。”

林云歌还是太大意了，不管什么刁钻事，顾璟行总能四两拨千斤避开回答并以同样刁钻的角度反击。

她像往常一样被他言语攻击到毫无还嘴之力。

“你敢不敢当着客户的面喝醉，然后唱摇滚？”

“……你敢不敢在直播的时候喝醉然后当众芭蕾？”

几个反复下来，顾璟行明显是觉得无聊，蹙起眉低头继续看文件。

从相遇至今，顾璟行总以这样冷冷清清的表情面对她，不管她为得到他目光停驻付出多少努力，他脸上永远写着嫌弃与不屑，丝毫不理会她有多想得到他哪怕一分一毫认可和肯定，喜欢和偏爱。

这样想着她有点委屈，被一股莫名的勇气鼓动着，气势汹汹伸手撑在他两侧，将他囚禁在她臂弯搭建出的小小方寸之中。

“你敢不敢…喜欢我？”

如果非要她例举人生中几个勇敢异常的时刻，她觉得位列第一的一定就是此时此刻。

顾璟行闻言愣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这个些许暧昧的问题，只是沉默不语的看着她，神色晦明变换几番，终于长长叹了口气，蠕动着嘴唇，把已到唇边的话完完整整吞咽回去。

相识多年，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顾璟行，眸底深藏着挪威极光流转的森林与十八月赤道蓝湖落下的花羽。

他困顿，他踌躇，戚戚切切，像是在刻意遮掩一段久远古老从未见光的密辛。

雨滴拍打窗棂的声音把她从无边幻想中拉回现实，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什么惊为天人的话，灼烧感自耳根蔓延到颊边，一路燃起滚烫的火焰。

林云歌下意识收手想要躲闪回避，却被顾璟行眼疾手快倏地抓住，像是早已看穿她想要溜之大吉的心思，进一步用手牢牢圈住她的腰，成功限制了她接下来的所有行动。

他的表情已然变得坦荡，毫不避讳的直视她，不去掩饰眸底深邃湖中逐渐浮出水面异常浓烈的情感，反而让原本底气十足的她有点无地自容。

“谁说不敢？”

那一刻有多难忘。

阿尔勒遍地向日葵瞬间绽放如阳，故事带着华丽的尾羽呼啸着奔向土壤，惊起贝加尔湖畔娉婷白鹭，她捧着满腔赤诚一路高歌，最后欢呼着跃进顾璟行眼里一片饱含深情的荡漾汪洋。

彼时鼻息滚烫，视线纠缠也可算作传情，窗外突然传来的电闪雷鸣都可以被忽略，她蓦然想起刚才停电时漫无边际的想象，以同样厚重的眼神回望他。

“如果世界末日来了，你敢陪在我身边吗？”

“我敢。”

几乎紧接着她将落的话语，这次顾璟行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眉眼里隐约浮现的虔诚让她有点想抬头吻他，但她没有，任何多余动作都会打破这神圣的一刻。

“说到做到，这可是游戏规则。”

他自然而然牵住她的手，声音很轻，却是她从未听过的坚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