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顾璟行自以为是正在连线的停顿其实是信号整顿，眨眼间又恢复了有规律的拨号声，想象中女孩的声音并没有出现。是失落吗？

果然没有她的时日里顾璟行连失落都快忘了是什么感受，那个失落大概来自于：亏她刚刚还极速重新想了措辞。还会其它原因吗？应该有。

“嘟——”

还没接。她去忙了吗？

顾璟行知道她此刻很安全，她不该不接才对。半时再过，何来的乏力？

他转身坐在办公桌前，电脑椅平时的舒适也成了时间对林云歌的折磨。叹笑变成叹息，再次垂眸将手机放在桌上，左手仍在握着手机下半部分，而屏幕上半部分是她为她设置的头像，头像下也仍是“正在拨号中”。

顾璟行，你在急什么，你连万年都等的来等不来这几分钟？

他这样问自己。右手肘撑在桌上合半拳抵住额头，斜着的目光也不曾离开那个头像。等待还在折磨林云歌。

“嘟——”

还没接。

顾璟行想时间过得快些，时间是只要她在她耳边念叨就会过得快，而不像现在像凌迟一样啮食她的意识。

时间是否也是只要她不在就会过得慢？

不知何时她就能操纵顾璟行世界里时间的快慢了。

他苦笑一声又咬起牙来，这个笨蛋为什么还不接电话。

“…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不接？

也许是太忙了。

顾璟行将斜去看她头像的目光收回并闭上，耳边还是十分礼貌的机械女声。右手从合半拳展开来扶住额头，还顺势挡住了双眼，她怎能让别人看到她失落又生气的模样。

“请在滴的一声后留言。”手机里头机械女声再一次道。不接也罢，留什么言，她不会再打第二通，也不会和她说关于这通电话目的的一点线索。

顾璟行深吸一口气将右手移开额前，稍稍平稳了一下气息双手拿起手机，蹙眉再看了看她的头像，最终还是在手机决定让她留言前点下了挂断键。

“如果她回拨了呢？”

“不用管，让她自己来和她解释。”

在咬下尚未成熟的果实之后，说不定会有意外的发现——是的、正如同那场青涩的爱恋。

并肩行走的影子藏匿在洒上碎光的坡道，婆娑树影缠绕两侧栉比鳞次的住家，微风略过发稍，依旧是如此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