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姜妱重新回到华清池的身边,此时距离她进入寒潭只剩下一刻钟的时间。
她望了一下远方,神色显得有些着急,似乎在等待某人的出现。
趁着这最后的机会,那些与姜妱关系要好的人皆上前与姜妱寒暄了几句,皆是表达对她的关心。
姜妱听在耳朵里,却并没有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直到一刻钟过去之后,姜妱想要等的人始终未曾出现。
“妱儿,时辰已到,你就老老实实进入寒潭吧,希望通过这三年的时间,你能想通一些事情。”姜云腾正声道。
“爹爹,不着急,妱儿这一别,可是三年时间都见不到你们了,所以我还想在与你们呆一会儿。”姜妱一边说着,一边挽住华清池的手臂,一副不舍得离开的样子。
她的这番小心思,又岂会瞒得住姜云腾和华清池。
“妱儿,刚才还有这么多时间,也没见你与我这般亲热,临到要走的时候了,反而亲热得不行,是不是又在打起别的心思来了?”华清池轻声问道。
姜妱见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低下头去,并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而这个时候,姜云腾依然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冷声道:“妱儿,莫要找各种理由,现在就入寒潭去。”
在这最后关头,姜妱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直接向姜云腾问道:“爹,你是不是把牧哥哥关了,为什么到了这一刻,他都未曾出现?”
姜妱实在想不通郭牧未曾到来的原因,故而作此一问。
姜云腾回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已令人将郭牧以戴罪之身看守起来,他是不可能来这与你道别的。”
果然如此,姜妱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向姜云腾说道:“爹,你怎么能这样,我之所以答应去寒潭,全是因为牧哥哥,如今你把牧哥哥看守起来,不让他来与我做最后的告别,那妱儿就决定不去寒潭了。”
在场的,恐怕也就只有姜妱敢这般对姜云腾对着干。
姜云腾作为一派之长,自然不受任何人的威胁,而姜妱的话却带有几分威胁的意味,使得他的脸色冷了几分。
华清池见势不妙,赶紧对姜妱呵斥道:“妱儿你怎么能这般跟你父亲说话,快跟他道歉。”
姜妱反驳道:“爹这般不讲道理,妱儿恕难从命。”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姜云腾,见他冷声道:“无论如何,今日这寒潭,你是去定了。”
说完这句话,姜云腾转头严水寒说道:“水寒,既然她不愿自己进去,你就把她送进去吧。”
既是掌门的命令,严水寒虽然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走到姜妱的身边。
“师姐,你就不要跟掌门师伯对着干了,这样下去,对你,对郭牧都没有好处!”严水寒劝说道。
姜妱不怕自己受惩罚,可唯独郭牧,故而严水寒的话引起了姜妱的注意,见她不解地问道:“这关牧哥哥什么事?”
严水寒上前一步,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道:“当然有关,你想啊,无论你怎么闹,今日这寒潭去定了,可待你离开之后,掌门师伯心中的愤怒无处发泄,就只能发泄到你牧哥哥的头上了,保不齐对他的惩罚会更重。”
姜妱觉得对方此话在理,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连累郭牧。
于是,她抬头看了一眼兑门的方向,只得认命。
稍后,她收回目光,态度也跟着软了几分,面向姜云腾说道:“爹,我知道逼着女儿进入寒潭,明面上是在惩罚我,实际上是想要分开我和牧哥哥,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别说三年,就算三十年、三百年,我跟牧哥哥的感情都不会变。”
不得不说,姜妱的这番表态打动了不少人,足以看出她对郭牧的深情。
姜云腾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他的心也难免受到触动,但是无论如何,他必须这么做。
在外人开来,他确实是在拆散郭牧和姜妱,可是在他内心深处,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不曾对任何人说起。
那就是他想借这三年时间考验郭牧和姜妱的感情,倘若真如他们所说的那般情比金坚,那所以的阻扰就会变成徒劳。
除此以外,他还想利用这三年的时间,让双方都沉下心来,好好想想自己心里想要的是什么,尤其是姜妱,姜云腾对其抱有厚望,他不想其受到感情的拖累。
如果能借助这三年的时间,她能够在修为上更上一层楼,那自然再好不过。
姜云腾的这些心思又有几人能知?
他不能说出来,只能将其咽进自己的肚子里,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对着姜妱说道:“一切等你三年之后再说吧。”
闻言,姜妱不再迟疑,在众人的瞩目下,迈开步子,向着寒潭深处走去,此时最伤心的当属华清池,双眼竟变得红润起来。
待姜妱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姜云腾如他之前所言,在外围加固了一道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