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管家说得也不算无理,他只是去了趟殷逢的府上,这并不能够证明他有罪。
何况在不知道殷逢是谁,做什么的,与云管家有何关系,那府上又有什么人。还有云管家的犯罪动机也不太确定。身为家养奴的他,这么一代代的传下来,再者连外头那些风言风语都没有提过管家半个字的坏话。就算此人伪装得好,要背叛甚至是杀害云大夫的代价,都未免太大了点!
君梓琳想得明白,以云大夫这种少爷禀性,对府内的事务一概不理会,有一手好医术,出去云游救死扶伤,似乎这便是他生来的夙愿。如此自由自在,视金财如粪土的人。想要把他的府邸掏空,实在太容易了,这根本就不需要杀掉他。因为不杀他,也能轻易达到目的。
云管家又为什么非要干这等费力不讨好的事?
“殷逢是谁?”
君梓琳问道,目光定定地看着云管家。
但见云管家紧抿着唇,垂着眸,身形微微弓着,沉默了阵回道,“那是我家少爷曾经救过之人。之后他痊愈了,便自己安居在了桥邯城。这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情。”
“你去了殷逢的府院,是有何事?当初殷逢的宅子,是不是你帮他买下的?”
听到君梓琳一连串的话,管家回得也极为工整,“小的是见少爷许久未归,便想着见见殷公子,毕竟他是与少爷极聊得来的人,想来在少爷离开之前必定会前去与他相见。但是没想到,小人这趟扑空了,殷公子并不在。至于殷公子的宅子,小人却不知道。”
“你可知道常木?”君梓琳又问。
这突然的转折令云管家微怔,忙抬头看去,君梓琳发现云管家的眼神闪烁了下,继而他再度垂了眼,规矩地答道,“常木不是之前死的云府的家丁么,大人您忘记了吗?”
“常木是怎么死的?”
“府内闹鬼,他也是吓死的吧。需知道人吓人,吓死人。若是鬼吓人的话,那岂不是更……”
听了管家的话,君梓琳却忽地笑了。恰恰相反,她不相信人能被鬼吓死。就算人能被吓死,也是因为心中有鬼,自然那些体质虚弱等等者除外。而在本案中,管家却说香离和常木都是被鬼吓死的。那么——
“你可看着鬼了?”
管家老实地摇摇头,认命道,“小的相信世上有鬼,但是小的还没见过。因此,小的怕死,便搬离了云家。”
这个回答还真是……
君梓琳暗自摇摇头,她朝管家走去,“你应该知道常木埋在哪里,走吧,去看看他。”
“呃!”
管家显然吃了一惊,再次抬起头来,愕然地看着君梓琳。仿佛他是没想到,这位侯爷身边的小厮,为何会如此执著于一桩这样的案子。死的人都是些与他相同的,地位卑微者,而那常木更是,连卖身契都签了,一辈子都是云家的人,他死与活又干这位厮什么事?
“呵呵,仵作把常木的尸格给我,咱们去开棺验尸!”
云管家听后,也没有再作出反对来。
黄昏时分,衙役的人带着铁锹等物,离了桥邯城往城外的荒地而来。北风冷冷地吹呼着,伴随着渐渐黑下来的天空,像是有谁在凄惨地呜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