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周烬…君梓琳忙朝这男人脸上定格。
只见他微欠身立于当场,将浑身的震慑气势收敛得一干二净,在帝王面前,他仿佛最忠诚的臣子,最柔软的马鞭,最乖巧的子嗣,最和蔼温顺如这香炉的烟般可有可无。
这男人,淡漠得像是空气,比绣贵妃还没有存在感!
君梓琳抚额,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周烬这是什么表情啊,这还是那个威震四方,征战沙场的晋王爷吗!
收回视线时,君梓琳不经意看见周烬的唇,只见这男人一片淡色的唇,竟隐约有着嫣红之意。他本来便鲜艳湛然若神般的容颜,更添了三分秀美难言之意。
那唇色…不会是方才吃自己唇时,给染上的吧?
君梓琳黑了脸,犹如被霜打的茄子似的,重新悄悄的趴回地上。为什么来的时候没看黄历,总觉得今天是她人生的大败局呀!
“还敢在这里说什么,来人将孟嬷嬷拖下去!”绣妃娘娘娇嗔一声,毫不留情的命令道。
之后孟嬷嬷求饶的被拖下去,煽呼求饶的尾音响彻在整个御书房内。
绣妃回头,朝上位者看去,福身行礼,娇柔道,“皇上,这事都是臣妾教导无方,还请皇上降罪。”
方才没什么颜色的惠高帝,此际竟仿佛变了张脸般,神色冷厉,眸光如刀。
他显然动了怒,因君梓琳的侍宠而娇,更因周烬的管教无方!
纵然是自己亲自下旨要周烬去查兽翼之事,但他不该带上君梓琳!更不该无视自己的对君梓琳下达的禁足旨意!
若是每个人都如此,他这个天子还有何威严之有?
还有,周烬手握重兵,权倾天下,莫不是觉得根本不需要遵他这个天子之令,可以为所欲为了?!
刹那间皇帝想起了之前定国公的话,周烬在西埠坊时出入酒肆,大赏歌舞,甚至是之前的那霓裳破阵舞也被他全部包场,与晋王妃惬意玩乐。
从始至终,他非但违背了朝廷的律法,更是没将“孝”子摆在心头!
那霓裳破阵舞,皇帝也甚为喜爱。
曾经想过要在宫内也让宫中美人练习,以便于心情好时赏看。
但是这舞对舞者的要求极高,而数年前的那批跳此舞者,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不再能够跳出此舞最美时的巅峰。是以被放出宫去。
皇帝想组建一时舞班子在宫内,却找不到合适的人。虽然想花重金来培养,奈何没有领舞者,更因为舍不得国库因此而耗费。
想一想,连皇帝都舍不得。
你只不过是一介小小的王爷,居然敢比皇帝还奢靡,此际皇帝的愤怒可想而知。
察颜观色,绣贵妃发现皇上面色不好,从那双深眸中溢出狂澜的巨大洪流,冷不丁扫过去一眼,几乎都能被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