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觉得桥知县被勒死的那条极细的绳,是一种割裂成细绳的棉麻,因为尸体表面留下了一缕缕有些看不清楚的,神似细丝之物。
所以棉麻是首要判断的。
如今这里面的细线,正好与桥知县勒痕中另一条细痕相吻合。
君梓琳扫了一眼脚下,有几分沉重地点了点头,看来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桥档死在了这里。
把细绳收起来,以便于今后用作证物,君梓琳朝外走去。
冷轩在后面跟随。
一边走,君梓琳一边回忆着之前罗投在重伤之中对自己所说的话,他说凶手的武功极其厉害。
比罗投更厉害的存在,也可能只是比冷轩的武功,高那么一点点。
于是她停下步伐,朝冷轩看了眼。
冷轩不解王妃为何这样看着自己,于是就在一旁,安静地等着,听吩咐。
“凶手射箭杀人,那些死者的伤口,你可曾见过?”
君梓琳问他。
“见过一个。”冷轩道,最后死的淳于仵作,乃是死在箭矢之下,正好赶上,他自然是见过的。
君梓琳闻言点了点头,又比划了一下,道,“在这里射箭往三步之外门口击中目标,与从十丈开外的二层楼窗户处射箭,这两柄箭所造成的伤口,刻意为之的话,能否一致?不管是伤口的透射力还是死者受击后的死状?”
冷轩没想到王妃会问这种问题。
但显然她是在查案的。
想了想,冷轩摇摇头道,“虽然不知是否真的能使伤口一样。但是,如果近距离把箭直接掐入受害人的身上,以及远距离射箭,像属下这等武功的人,还是能够做到使两种伤口,都是一模一样。”
听到这话,君梓琳沉思起来。
她所为的正是藤银的那侍从之死状。
当时那侍从死在曾府,表面上看来是从极远之地,射杀那侍从,但是极远之地,却并没有凭藉之物,所以根本做不到远距离射杀。按冷轩所讲的,这也许仅仅是个假象。
皆因凶手武功高,可能当时便已经隐藏在曾家,并借机近距离杀死了藤银的侍从,当时却没想到,他所杀的不过是个假货。至于为什么要杀掉藤银,这应该是曾老爷的命令。
所为的不过是担心藤银说出关于大理石买卖之事。
只是现在最需要怀疑的,便是那红衣男子了。
君梓琳重新将那张脸从记忆中调出来,留着短短的小黑胡须,眉眼弯弯,肌肤胜雪,有着极飒爽的风度!
这样的一张脸,从前就没有过印象。
她是从来就没见过的。但一个男人,有着如此雪白的肌肤,实在有些罕见。
君梓琳回想自己当时看到的,发现除了脸,那红衣男子,连脖颈都是被厚厚的衣袍所遮盖住的。再想想当时见曾开承从华府出来时的情况,此人却是前怀大敞着,恨不得让天下人都看到他古铜色的肌肤。
极有可能,红衣男子的皮肤颜色是假的。总之,他这样故意遮掩,必定是有问题的。
若假设那红衣男子是凶手的话,一切又会怎样呢?
君梓琳皱眉朝前走去,步伐略有些慢。
若这红衣男子问心无愧,便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乘筝城。
想完之后,她让手下再去衙门一遭,张贴告示发布寻人布告,把红衣男子的脸画上,然后寻人。
他若是敢出现,倒也能够说明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