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问自己。

脑海里闪过自己的回忆。

前任教宗排除万难，将自己抚养，将自己当成亲女儿一样。当年的华莱士被她叫做“叔叔”，亲昵地摸着小女孩的头。每逢学园祭节日，她最期待的便是华莱士带给她的礼物，直到成年为止，华莱士的礼物一直是她童年宝贵的记忆。

可是，现在，此时。

她却提着“叔叔”的头。

而且是死不瞑目。

伊撒玻尔也不能忘记，当养父临死时，那句如释重负般的低语。

“我对不起你……和你的父母。”

到底是忘记了，还是故意不去回忆呢？

她难以说清楚。

看着眼前哭得失声的恩瑞斯，伊撒玻尔突然感觉自己眼睛有些酸。用带有鲜血的手去擦拭，才发现泪流满面。

这个可怜的孩子，和自己一样失去的至亲。

她哭泣着，伸手想抚摸恩瑞斯的头。

恩瑞斯却如同遇到魔鬼一般吓得倒地后缩。

伊撒玻尔愣了一会儿，自嘲一笑，她将手中的头颅丢下，踉跄地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在她四周，是刚才与华莱士大战留下的残垣断壁，废墟中，有许多被他们波及到的普通人。

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倒在废墟里，哭嚎着，向伊撒玻尔呼救。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他发烧了，还一直哭，独自也饿了，我已经没有办法继续照顾他了……求求你……”

这个母亲绝望地求助。

触目伤怀的伊撒玻尔心中一软，拖着疲惫的身子便要走向那位伟大的母亲。

可是，一个可怖的身影却先一步挡在她面前。

布莱恩·韦恩。

无情无义的巫妖。

“你在做什么？”巫妖挡在她面前，没有给她让路的意思。

“那个母亲，那个孩子……我要去救他们……”伊撒玻尔宛如乞求般。往日高高在上的绝世美人在布莱恩面前如此低声下气，可布莱恩却丝毫没有感情波动。

他盯着伊撒玻尔，又回头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女人和孩子。

他伸出将法杖递给伊撒玻尔。

“杀了他们。”

他残忍地命令。

说完，不顾伊撒玻尔惊恐的目光，绕过她，往靠着华莱士尸体的恩瑞斯走去。

“我回来后，不要让我失望。”

布莱恩对她这样说道。

而不远处的恩瑞斯眼神涣散，如疯了一样试图将头颅安回尸体上。

“导师……导师……你醒醒好不好……”

脚步声似乎惊醒了发疯般的恩瑞斯，他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看着布莱恩道：“布莱恩先生……布莱恩先生，你来了太好了……你来救导师的吗……”

回应他的，只有布莱恩冰冷至极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