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那边走，没听懂吗？”

布莱恩神色冷峻，语气中的杀意毫不收敛，任何一个身临其境的人都不会怀疑布莱恩的话语。仿佛多说一个字，布莱恩便会出手一般，这种残暴的威慑让商队所有人噤若寒蝉。

“布，布莱恩……其实也不是非要往那边走……”阿比盖尔以为布莱恩在为她说话，语气不由和缓了几分。

虽然她一直将布莱恩视作仇人，可是布莱恩的强大已经超过了她对仇敌的定义。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阿比盖尔选择暂时屈服。

布莱恩瞥见阿比盖尔的表情，瞬间就明白了黑暗精灵的想法，他也没有说破：“暴风雪已经持续好几天了，这种罕见的大风雪恐怕只会越来越强，不尽快前往风暴中心，我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在布莱恩的威胁下，商队的所有人不得已收拾好了货物与砖石，重新迎着风雪前进。

与其被那个杀人魔杀死，不如前往风雪一试。

这是他们的想法。

就在布莱恩随着商队前进时，那依稀的巨影再次出现了。这一次，它就面对着布莱恩，静静地站在风暴之外。布莱恩只能看到模糊的巨大黑影和他面对着面，对方那惨白的眼眸和惊悚的笑容没有出现。

巨人仿佛石化一般注视着商队。

布莱恩眉头微微皱起，他转头看阿比盖尔等人依然熟视无睹地继续前进。不用问也知道，他们没有看到风雪中的那个东西。哪怕那个巨人的脚趾甚至隐隐要穿过了风霜，商队中的诸人都好像没有看见一般。

就连巨人那沉闷悠长的呼吸声，都只有布莱恩听得见。

“声涛——”

诡异的声音再次出现，这一次，布莱恩没有等它的话说完便一马当先，冲破了风暴圈，来到了暴风中心。周遭猛烈的飓风和缓起来，堆积在布莱恩身上的积雪也逐渐融化了。

在一片花海中，一个纯真无邪的孩子笑嘻嘻地看着布莱恩。

如果布莱恩真的认为这个孩子纯真无邪的话，他就是白痴了。

没有犹豫，布莱恩的手中出现了巫妖之祸。随着骸骨法杖的挥舞，无数死亡龙卷从地面爆出，将那个孩子吞噬得一干二净。

本应该如此。

“布莱恩·韦恩，就是你吗？”

男孩从死灰色混杂着深黑的魔力系带中缓缓走出来，除了衣衫全部破裂外，这个孩子没有半点损伤。他如同宝玉一样的皮肤上泛着光华。他的表情看起来是那样的从容，好似一点也不害怕布莱恩的攻击一般。

“这里不是真实世界，对吗？”布莱恩明白了，他收回了手。

“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虚假呢？布莱恩韦恩？”男孩走到布莱恩面前，“你所见所想所闻所了解都真的是真实吗？那些你看不见的又是虚假的吗？”

一个奇异的灵魂缓缓攀上了布莱恩的背，试图挤入布莱恩的灵魂之中。

就是这个奇怪的外来灵魂，导致布莱恩的灵魂拥挤不堪。

它正试图反客为主，占据布莱恩的身体。

布莱恩身上迸射出激荡的魔力，将攀在身上的奇怪之魂震散。

“无所谓，布莱恩。无所谓，我还有很多机会。”

男孩伸出手，接住了溃散的怪异灵魂。那古怪的灵魂仿佛被吸入喷壶一般重新回到了男孩体内。

“你到底是谁？”在这个非凡的虚假世界内，布莱恩清楚自己无法真正伤害到对方，对方也无法伤害到自己——只要自己不要自乱阵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