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恶魔古斯特庇护着身后的恶魔，用仿佛即将腐朽的身躯挡在了基努亚面前。

恶魔家族之间的羁绊，在此刻展露无遗。虽然这种羁绊更多的时候是单向的。

“哇哇，我看了什么。”基努亚故作夸张，“恶魔居然会舍己为人，我的天啊。”

古斯特的鼻孔缓缓收缩、扩张，它有些艰难地呼吸着不适合它生存的气体。

恶魔之所以被叫做恶魔，是因为他们强烈的侵略性以及族群内部的铁血规则。

如果不带有色眼光去看，恶魔们和大自然的任何一个族群没有区别。为了种族的繁衍，它们只是走了一个极端罢了。

“你是谁？”老魔问道。它体表干涩粗糙的皮肤纹路中还窜着某些寄生虫。

“来自主神空间的猎人，基努亚。”基努亚并没有马上攻击，他试图从古斯特处套取情报。

古斯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屑。就算是与魔域切断了联系，恶魔的高傲还是扎根于它的内心。

“你来这里寻找什么？如果是为了布莱恩·韦恩而来的，请离开吧，他并不在这里。”古斯特道。

布莱恩·韦恩？

基努亚有些纳闷，他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主神空间的信息极为封闭，除了最尖端的公会掌握着大量的情报外，像他这样的独立小队猎人甚至不知道其他界外势力的存在。

就连众矢之的的巫妖布莱恩，他也从未耳闻。

……

王城内死气沉沉。穿着土黄色服饰、带着帽子的人举着火把游荡在街上。虽然是白昼，但整个王城内莫名地弥漫着一股浓雾。在浓厚的雾中，布莱恩看不清几步远外的人模样。

就算布莱恩在那群黄衣平民身边经过，他们也不会多看布莱恩一眼。好似庄严祭典的一员似的，他们一丝不苟地往浓雾中走去。

昏暗的雾中偶尔会闪过一点火光，布莱恩凑近一看却发现是某个妇女在点燃某种物体。

凑近一看。

在焚尸。

“你也走了，吉尔也走了，大家都走了。”

女人声音悲哀中带着诡异。地上的尸体早就面目全非，四肢都被斩断。

那尸体上爬满了蛆虫，想来死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女人麻木地用手仔细拣出那些蛆虫，想要将尸体恢复原状。

“我的宝宝，你快醒来和妈妈说句话好不好。”

“我的宝宝。”

地上的尸体无法回答母亲的呼唤。

妇女的声音似乎吸引来了雾中的某种怪物。两点猩红的光芒在浓雾中出现，体型庞大的怪物一步步在向这里靠近。

“禁令时间，禁止喧哗。”

那个怪物低沉道。

女人反而哭的更加大声，好似压抑了若干年的悲伤在此刻爆发了一般。布莱恩看见不远处又浮现几点猩红的目光——更多的怪物在向这边靠拢。

“无妄之灾。”

布莱恩暗骂一声，身形悄悄退半步，身后却传来的危险的气息。他反应极快，身体前探，躲开了背后的爪击。

回头，又一只雾中的怪物站在他身后。

这种怪物没有身体，或者说，身体就是这覆盖全城的浓雾。它们展露在外的，只有一双猩红的眸子和一对黝黑的爪子。

这不是恶魔，这更像是某种人造的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