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徐文艾跟着护士去办手续的时候,宫韶辰似笑非笑地看着叶卿程,悠悠问到:
“他没事了,你也放心了吧?”
叶卿程自然能够听得出他的话外之音,下意识地开口为自己辩解到:
“不管怎么说,我总觉得这件事情的发生,和自己脱不了关系。你说,万一他真的出了事,我该怎么向小艾交代......”
话说了一半,叶卿程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么着急地向宫韶辰澄清着,她对徐文奕没有感情,那不就是在变相地打了自己的脸吗,明明之前,才那样信誓旦旦地告诉他,她心里喜欢的人是徐文奕。
想到这里,叶卿程有些心虚地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当她抬起头,却对上了宫韶辰一双深邃而温柔的眼眸。
“你真的,一点都不擅长撒谎。”
宫韶辰的话,像一颗石子掷入了叶卿程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湖,击起层层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叶卿程没有说话,只是急忙转回身去,不肯再看他,但此时,心里已经闪过了无数关于宫韶辰的念想。
半个小时后,徐文艾攥着红红绿绿的单据跑了回来。
“然姐姐,我都办好了,现在要去看哥哥了,你们要去吗?”
“不了,我晚些再过来看他吧,我还有些事情,必须马上去处理。”
叶卿程对着徐文艾说话的时候,还是一贯的有条有理,可是,当她转头面对宫韶辰,却又紧张地结结巴巴起来:
“有、有件事情,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叶卿程不得不再三对自己告诫着,还有繁重的工作在等着自己,这才从宫韶辰的眼神里逃离,故作镇定:
“我记得上次,我被记者困在警察局的时候,你请了一位白警官,带我们出去。”
“嗯,我猜猜看,你是不是想让我托白警官,让你和那个持刀伤了徐文奕的工人,见上一面?”
“你怎么知道?”
被宫韶辰一语道破心中所想,叶卿程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宫韶辰则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伏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到:
“因为......我就住在你心里啊。”
一个小时之后,宫韶辰带着叶卿程来到了市公安局。
白警官就等在门口,看到两人后,嘱咐了叶卿程几句,便带她见到了背靠在审讯室里的凶徒。
穿着破旧的凶徒,坐在审讯室里低着头默不作声,直到看到叶卿程,脸上的表情才有所动容。
“你是谁?”他眯了眯眼,疑惑地问着,看起来十分警惕。
“我是翰升集团董事长,叶倾清。”
听到叶卿程的话,坐在对面的凶徒脸上露出了气恼的表情,说话的语气也越发凶狠起来:
“又是你们这些假惺惺的奸商!你来找我干嘛?我跟你说,我不怕你们!大不了你弄死我啊!”
他的反应早在叶卿程的意料之中,她并没有因为对方突然地转变而受惊,还是保持着平和的语气开口:
“你冷静一点,我知道你可能因为一些事情,对集团以及我个人都有些误会。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跟你聊一聊,把这些误会都解开。”
“有什么误会?你们不发给我们工钱,还要把我关到监狱里去!”
“你会面临着坐牢的刑罚,是因为你持刀挟持人质,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捅伤了我的同事,不然的话,现在又何至于此?”
“我只是想去讨回我的工钱!是那些保安不让我进去,我才吓唬吓唬他们罢了!那个戴眼镜的男的更不是什么好人!本来说好的要给我钱,结果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冲上来抢我的刀,还要让人把我铐起来!你以为我想捅他吗?可我不能被抓起来关啊,我要是被关起来了,我老婆孩子可咋办......”
听完他的一段话,叶卿程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徐文奕会突然受伤,原来是在抢夺菜刀的时候,被惊慌失措的凶徒用藏在口袋里的匕首给捅了一刀。
叶卿程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又回忆起了当时事发的经过,这才徐徐说到:
“你口口声声说,工地上拖欠你的工钱,我记得你当时还说,你带了单据是不是?那,能不能把单据给我看一眼?”
听到叶卿程的话,凶徒迟疑了一下,直接回绝了她的要求:
“不行!你们这些人嘴里没一句真话!我要是把单据给你看了,你把它给撕了,那我还找谁要钱去?”
看着他一脸戒备的样子,为了取得他的信任,叶卿程犹豫了一阵,从手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一边开口说到:“这张卡没有密码,里面有十万块钱,够不够还你的工钱?”
双手被拷住的凶徒,费力地将桌上的卡片够了过去,皱着眉头看了几眼,又抬起头上下打量了叶卿程一阵,重重地叹了口气:“谁知道你这卡上,到底有没有钱呢?算了算了,反正我现在都已经要去坐牢了,姑且就再相信你一回!”
说完,他艰难地别过手,从自己破旧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折的皱皱巴巴的纸,朝叶卿程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