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旁的树梢,投下破碎的影子。
黎迦看着照片里的人,主要是黎知白。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张照片里的黎知白稍微还保留了一些不和谐的体态。对方的整个上半身肌肉都有点习惯性的紧张,不是一个正常家庭的“父亲”会有的样子。
那张地铁里,穿着大衣,漫不经心的男人,才是真正的黎知白。
“哦对了,还有一些内容,当时查到的时候这边资料已经开始封装了,”林箱说,“所以现在口头跟你补充一下……”
林箱凑近一步,指了指黎知白的衣服:“你对大牌子有研究吗?”
黎知白茫然摇摇头。他对“时尚”两个字的了解,仅限于知道这个词语的中英文写法。
“他身上这件是巴某莉的定制。”林箱顿了顿,“参考价格,应该是在十五万元左右。”
“……”
黎迦一瞬间甚至觉得有点想笑。
他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黎知白。穿得起十五万一件的衣服的人啊,来当自己贫穷又无能的爹?
这是在干什么?做慈善吗?可是黎知白也没有在自己面前表露过任何多余的财力啊。
还是说,看着自己为了几块钱十几块钱,几千块钱忙忙碌碌的样子,很好笑是吧?
这就是真正有钱有势的人要玩的养成游戏吗?
黎迦恍惚感觉自己的鼻子上是不是多了一个红色的圆球状物体。
“……我真的把他当过爸爸,”黎迦笑着道,“故意折腾人玩是吗……”
林箱开口:“关于他的动机,我们确实没有查出来,这个可能得你有机会当面问他了。”
“当面啊……”黎迦的语气有点懒散,“感觉真要当面也没什么话可说的了。”
虽然声音变得没什么精神,但黎迦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含糊,继续往后翻。而在他翻到对应页码的时候,林箱同时也会进行适时补充。
“黎知白这个人在常青树里的记录也可以追溯到十几年前,他的诡异游戏团队生存模式ID为‘知白守黑’,之前在一个北欧小国工作,但只有国内的经历可以被证实。”
“在收养你的那一年,常青树同时组织了一场针对上一代‘感应’组织的清缴,感应组织的首领就此死亡,而同年黎知白的行动就开始大幅度减少,第二年开始,常青树对外宣称知白守黑ID已注销。”
不必等黎迦发问,林箱就开始主动解释“感应”组织的相关。上一代“感应”组织的宗旨正如其名,其首领笃信,对诡异游戏里的感应是加强能力的关键,该组织的成员每一个人的灵感数值都比正常情况下高上许多。
“虽然现在很多玩家认为,过高的灵感不是好事,不过当年,‘感应’组织的首领确实算是诡异游戏第一梯队的玩家,”林箱说,“她的团队生存模式ID是‘火焰不熄’,可惜,并不存在不会熄灭的火焰。”
“……”黎迦没有说话。
“不过,‘感应’组织本身来说比较温和,甚至会在不损害组织主要利益的情况下主动帮助新人玩家,所以感应组织的风评,是比常青树要好的。”
“光风评好也没有用啊,”黎迦道,“最后还是没了。”
资料最后一部分,是对黎知白一些道具和能力的推测。
因为当年实在是过得比较久,很多资料后面都有个问号,表示为推测或者不太确定。
而且,自从常青树对外宣称知白守黑的ID所有人死亡,便也没有玩家在诡异游戏里匹配到过黎知白。
不排除因为诡异游戏里涉及的玩家数量较多所以排不到的情况……然而在仙境里发布的悬赏,都没有玩家接取,除了游戏玩家太多之外,还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黎知白在每一个后来加入的团队生存模式诡异游戏里,都把匹配到的其他诡异游戏玩家尽数杀死了。
资料上,推测黎知白的个人技能有五个到八个左右。
看见那一行以问号结尾的陈述句时,黎迦还以为自己有点眼花。
他一直以为个人技能应该是只有一个……涉及加点的数据应该也没有超过三项的上限。
看来低等级除了安全刷道具之外也不全是好事啊。
保持在低等级也就意味着更多本可以解锁的技能和获得的力量都被锁死在了所谓“安全的范围”之内。
而上一个曾经和“知白守黑”共事过的,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前常青树成员提供了信息,说当初知白守黑最常用的攻击型道具,是一副漆黑的纸牌。
那副纸牌的边缘就像刀刃一样锋利,黎知白习惯用一把纸牌捏在手里,就像一把打开的黑色扇子,切开对手的鼻梁。
看到这里,黎迦习惯性将黑色的纸牌和自己拿到过的,“被封印的纸牌”互相联系起来,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而除此之外,黎知白常年使用的能力之一,名为“时间的代价”。这个能力的具体细节语焉不详,不过效果是能够转移自己的伤口到其他玩家身上。
综合评价下来,对黎知白的等级判定为约七十八级。
之所以是“约”,因为数据都是多年以前的东西,也许更高也说不定。
“我还以为你会更加激动,或者更加垂头丧气一点?”林箱在旁边观察他的表情,轻声说,“结果你还挺平静的。”
最后一张纸读了两遍,黎迦将之塞回去,乐呵呵地摇头。
“我也以为我会紧张呢……但是吧,你知道的。”
“就那种……”
“一个怪物的等级超过我十级,我会害怕,因为那只怪物能够轻易把我撕碎。”黎迦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看向虚空,“而一个怪物呼吸一下就可以把我杀死的时候……因为等级差别太大了,反而没有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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