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陆妤央求着穆温带自己出去老街，老街有一档卖豆腐花的，摊主是一个六十岁的奶奶。街坊都叫她孙大娘，在陆妤吃过的豆腐花里孙奶奶家是最好吃的一家。

第一次吃到孙奶奶家豆腐花是在严施家里，陆妤帮严施补课那段时间，严妈几乎每天就会出去打包豆腐花回来给她们两个吃。陆妤是吃上瘾了，现在，陆妤馋了只能缠着自己老妈或者穆温带她出来，谁叫她还不会骑自行车呢，从大院到孙奶奶摊位有四公里路，靠走的会累死人的。

去的多了，陆妤从跟孙奶奶的闲聊中得知，她不是本地人，战乱时候逃到了这里。当时才六七岁，家人都在战乱中失去联系，沿途跟着陌生的大人一路走到了这里再也走不动了。白天街边乞讨，晚上缩在破庙里睡觉。当时挑担卖豆腐花的小贩觉得她可怜，就把她带回家照顾了。

孙奶奶说，没有卖豆腐花的养母把她带回家，她也许早就饿死在街头了，因为这个，从养母那里继承过来的手艺她总是虔诚对待，认认真真做好没每一个环节。陆妤想，也许就是因为这份真诚，孙奶奶的豆腐花才会比别人的都好吃。

“孙奶奶，两碗豆腐花。”陆妤刚跳下车就冲着孙奶奶喊着点单了。

穆温几乎不在外面吃东西，可是孙奶奶的豆腐花他会吃，因为老人很干净，不止干净，而且跟他一样有洁癖，一般人做生意洗碗都是最多过两次水，可她总是认认真真过四次水，摊位旁边有一个水井，穆温觉得就是有那水井，孙奶奶摊位才会摆在这里。

“诶，小妤来了呀。”孙奶奶抬头，看到陆妤，笑开了，眼角的褶皱紧紧挨着。

“我今天要吃两碗！”摊子由一短两长的三张桌子围成，陆妤坐到孙奶奶对面，对着她比了两根手指。

“哈哈哈，你这肚子小眼大的小家伙。”孙奶奶笑得更欢了，每次陆妤都是这么说的，最后吃完一碗就彻底撑了。

“孙奶奶。”穆温在陆妤旁边坐下，微微点头跟老人淡淡打了个招呼。

“好好好。”孙奶奶应着穆温，把盛好的豆腐花放到俩人面前。

看着陆妤津津有味吃着，孙奶奶心里觉得异常满足，像这个孩子那么大时，她还流浪在街头，衣衫褴褛饥饿交迫。那时候饿着肚子每天每天都在想，什么时候才能不打战，什么时候才能不饿肚子。现在，跟她当初一样年龄的孩子们，穿着漂亮的小裙子，拿着零花钱买自己喜欢的吃食，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真好。

陆妤一碗豆腐花下肚，满足舒了口气，刚刚还豪言壮语说要吃两碗的，现在是坐着动都不想动了。

“穆哥哥，你再吃一碗呀。”陆妤看到穆温也放下碗，口气有点羡慕让他再点一碗，穆温比她能吃呀，再吃一碗也不会撑到，而且还吃不胖，羡慕嫉妒恨呀。

“够了。”豆腐花是甜的，吃多了腻人，他平时糖都不怎么吃的，能吃完一碗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