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北兵下此死手,她不由开始担心起,就算医治好了白鸡镇所有的老百姓,他们真的能顺利离开白鸡镇吗?
平日里虽然看见有西北兵在防线外巡逻,可却从来没有见到过弓弩手。
想来莫言也是疏忽了这一点,才会被暗箭所伤。
沐云歌原本想给兄长传消息出去,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只希望兄长能自求多福!
一直到傍晚时分,莫言才苏醒过来。
“醒了?我让天竺给你煮了粥,现在就端进来。
”
莫言听见沐云歌的声音时,大吃一惊:“末将这……是还活着吗?”
那一记穿心铁箭,痛得他几度晕厥过去,也是靠着极其强大的毅志力,才跌跌撞撞的回到了驻营地。
接下来的事情,莫言已经不记得了。
没想到,他还能再醒过来。
“你小子的这条命,可不能随随便便就丢了,家里还有未婚妻等着你完婚呢!”
沐云歌故作轻松,眸光深处却难掩愧疚之情。
她顿了顿,声音缓缓慢下:“莫侍卫,昨晚是我贸然行事,害得你差点丢了性命!对不起……”
莫言惊得差点直接从榻上跳起来:“是末将无能,没能完成沐姑娘交代的任务。”
只是他这一动,就牵扯到了伤口,疼痛得近乎窒息。
“别乱动!先吃点热粥……”
天竺已经端着粥进来了。
莫言半倚坐起,单手接过粥碗,却是一脸心事重重:“沐姑娘,昨晚偶尔一试,末将才发现这白鸡镇固若金汤,我们……怕是真的出不去了!”
“现在多想也无益,莫言,你先好生养伤,等你的伤势好转,白鸡镇老百姓的疫情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等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再来想对策也不迟!”
沐云歌先前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不过也正如她自己所说,现在想这些也无益,还是先做好眼前的事情。
“还有……这件事情暂且不要对其他人提起,以免乱了军心。”
不论是鹰营的将士,还是白鸡镇的百姓,如果知道外防线暗里还有弓弩手等着要他们的命,恐怕真的会乱了阵脚。
莫言听明白了沐云歌的用意,重重点下头:“末将明白!”
正说着话,突似听到远方有轰鸣声传来。
脚下地面晃动,营帐也发出的咯咔声。
“不会是地震了吧?”
沐云歌的话还未落音,震感突然就消失了。
所有人悬到嗓子眼的心缓缓落下。
不过再定神回味,刚才的震感似乎又并不太像是地震。
“玉树,外面有什么动静?”
“大小姐,动静好像是从东边传来的,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儿……”
东边?不正是他们来时的方向,正朝着黎州城。
这个念头从沐云歌的脑海里闪过,心里也不禁咯噔一下。
接下来一连几日。
为了让莫言安心养伤,沐云歌除了负责治病救人,还肩负起了管理鹰营的重任。
这日,她刚去为几名重症患者复诊了回来。
正好听见有鹰营将士提起今天是放粮日,他们正要按照原来的小队,去把粮食领回营地,再做统一发放。
粮食和药物统一管理发放,这也是沐云歌之前定下的规矩。
只有控制了粮食和药剂,每日做好记载,才能更有效地掌握白鸡镇所有人的情况。
就拿这七日来说,白鸡镇上的老百姓服药后大有好转,态度也变得积极了许多。
他们配合鹰营的将士例行检查,还会主动给鹰营的将士们带路,为其他重病患者送药。
“今日我与你们一起去领粮食!”
沐云歌心里打的却是别的主意。
从进入白鸡镇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余天,她和兄长完全失去了联络。
就连楚元戟,也像人间蒸发了似的,完全失去了消息。
回想起几日前的地震异动,男人莫不是真在黎州城出了意外?
眼下,沐云歌迫切地想要得知白鸡镇外面的消息。
可是莫言出逃失利,也斩断了这个念想。
几日来沐云歌的心里一直在琢磨,可是,始终都没能想出与外界联络的好办法。
他们唯一的机会,大概也就只有……楚元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