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正常的寒暄口吻。

仿佛是在街头偶遇的两个老朋友。

司念念心中微沉。

如果连林倾都是二叔的人，那么侦缉局里其他人呢？

整个北城，又到底有多少人是听从二叔号令的？

“我从不知道你也对这样的实验感兴趣。”司念念说道。

她和林倾共事不是一年两年了，在她的印象当中，林倾是一个骨子里带点儿假清高，甚至有点儿像愤青，但是大是大非面前绝对拎得清的人。

她曾经很欣赏林倾。

而现在，他们居然在此相遇。

林倾淡然一笑，“司部长是我的启蒙恩师。”

原来如此。

司念念曾经不止一次听林倾提到过他的恩师，言语间那种崇拜和敬重，她也是能察觉到的。

司希佑笑着揽住司念念的肩膀，“念念放心，这个实验室只有咱们三个人，其他人是进不来的，林倾和你也是老熟人了，你们之前有过不少次合作，就不用再另外培养默契了，我看我们的实验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这是司希佑最迫不及待的事情。

司念念耸动了下肩膀，将司希佑的手拂开，退后一步，拉开俩人的距离。

她面上的嫌弃之意丝毫不加掩饰。

“需要我怎么做，直说吧。”

司希佑面上笑容僵住，手在半空中顿了一瞬，这才放了下来。

“念念，你还在怪二叔？”

“二叔说笑了，你我自愿达成交易，你放了我妈妈，我做你的新实验体，何来的‘怪’？”

司念念走到前面的实验台，主动躺在上面。

“在正式做实验之前，你们应该先记录我体内各种数据以作参考，开始吧。”

她双眼紧闭，仿佛对司希佑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并不在意。

这种被实验体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对于司希佑和林倾来说，都是第一次。

“如果所有实验体都如此配合，那我们的工作可就容易多了。”

林倾说完，走过去将各种仪器连接在司念念的身上。

司念念眉头微蹙，她的镯子已经摘下，如今只是简单地将仪器扣在她胳膊上，都会让她感到疼痛。

“小公主，之前你的血液分析是我做的，里面的数据对我们的实验的确非常有帮助，也给了我新的灵感，我想从另一个方向再试试，但是这需要再抽取一些你的血液。”

林倾说话的同时，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如今所有仪器都已经连接在了司念念的身上，墙上巨大的显示屏上，各种数据一一闪现。

司念念睁眼，快速瞥了林倾一眼。

“给其他实验体抽血的时候，你也会这样客气又礼貌地询问吗？”

林倾微怔，随即又笑了，“自然不会，他们如何能和小公主比？”

“都是人，为何不能比？”

话落，司念念重新闭上了眼睛。

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早已料到将要承受什么。

抽血的时候，司念念的眉头再次蹙在一起，口中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之前会喊疼，是因为听着的人会心疼。

如今她的周围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再撒娇就会变成一种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