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最初是谁提出来的长生不老药,自己炼制不出来,还怪起来别人了。
况且,他们与那位仙师本就是对头,既然为对头,人家为何要为了徐福的一个谎言,将自己傍身的珍贵的丹药方子拿出来,好让徐福扬名立万?
徐福一个人说了大半天,见无人搭理自己,特意抬头看了李斯一眼。
后者面色莫名,虽不知为何,却看得出他并不是很赞同徐福的说法。
徐福后怕起来:“相爷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他现在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就只剩下眼前的李斯了。若是李斯也不保他了,他该如何自处?
这偌大的宅子,妻妾成群的美好生活,都是徐福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由奢入俭难,徐福不敢相信自己若是失去了眼下这一切,是否还有勇气活下去。
李斯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唇齿翻动,吐出来七个字:“本相爷无话可说!”
早知这个徐福是上不得台面,捧不起来的,却不曾想,此人品性却也如此差劲。
若非陈二狗和蒙恬好的都快穿一条裤子了,他们也不至于退而求其次。
徐福一下子听懂了李斯话语之中的意思,他的目光一下子晦暗了下去,慢慢的失去了光泽,变得僵硬起来。
肚子里空空如也,李斯说了好半天,见都接近夜晚时分了,徐福都未曾开口说吃饭的时候,心下又记了徐福一笔。
此人不堪大用!
他突然起身,甩了甩袖子:“眼下的情况,暂时就是这样。皇上那边,本相爷无法为你说话,必须寻得一个契机,好让陛下消了这一口气,想起来你。否则,你将会永无出头之日。”
闻言,徐福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起身,追着李斯后面追问:“还请相爷明示,何为契机?”
“愚蠢!”李斯嘴巴咕嘟了好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拿徐福没辙了。
自己选择的人,跪着也要提醒下去。
“你且想想,最初你是压了陈二狗一头的人,何故现在混得如此狼狈?而陈二狗他又是如何重新获得皇帝的宠幸的?”
话都提醒到了这个份儿上,若是徐福还听不明白,那也没有提醒的必要了。
李斯抚摸着饥肠辘辘的憋肚子,道了一句“远走,不用送了”,便扬长而去。
原地,徐福愣了一会儿,生怕怠慢了人,拔腿就追了上去,却连个人影都没有瞧见,李斯已经走远了。
将丞相爷送走之后,徐福一个人坐在昏暗的书房里不发一言。
伺候的小厮已经摸清楚了老爷最近的脾气,一个个努力的降低存在感,安静的就像不存在一样。
徐福双手托腮,静静地坐在书桌前面。昏暗的光透过窗户斜射进来,照在人的脸上斑斑驳驳。
“能混迹官场的人,果然各个不是省油的灯。平日里我也没看出来陈二狗多么厉害啊,果然,他都是在我面前伪装出来的……”
他眯着眼睛,像极了一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本就是他自己提出了长生不老的概念,此刻因为陈二狗献药得宠,又觉得世道不公,全天下只有他一个人最傻,总是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