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副校的嘴角浮起讥讽:“那提拔啊!干嘛要了解她的过去?她的过去和现在有什么关系吗?过去能决定现在吗?”
这话说的有点想吵架。陆管家不发一言,默默端起杯子喝水。
周副校坐直身子,疲惫又无奈的说:“对不起,陆先生,我冒昧了。我以我的人格保证,叶江月是一位绝对优秀的女孩,不管您集团将如何提拔她,请您相信,她一定值得您信任,值得到那样的岗位上去。”
陆管家看着周副校,只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周副校再次靠向椅背,他的眼神似乎飘向很远的地方,嘴里喃喃说:“请您相信我,我和她曾经是最好的朋友,曾经是,我了解她。”
周副校本来动听的嗓音此刻突然带上了几分难言的孤寂和苍凉。然后他便长久的沉浸在这种情绪里,一言不发。
陆管家知道从他那里已经问不出什么,便礼貌的说:“好的,非常抱歉打搅您,也非常感谢您的盛情,我这就告辞了。”
陆管家的这番话似乎突然惊动了冥想中的周副校,他突然抬起头很警惕的问:“您是不是还要去别的地方打听叶江月的事?”
陆管家倒还没想到下一步,但是他还是顺着对方的话,点了点头。
“别去问了!我不许你去问!”周副校跳起来拦在陆管家面前,态度急切莽撞,语气冲动粗暴。
纵使行走江湖多年,看遍世事万千的陆管家也还是吃了一惊。
周副校用手抚额,表情痛苦的说:
“既然你们觉得月月工作能力很强,为什么还要纠结一些并不重要的事?她一个女孩子远走他乡独自谋生,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一定吃了很多苦,又何必摧毁她的前程?”
“摧毁她的前程?您为什么这么说?”陆管家问。
周副校低头不答。
陆管家重新坐下来,反客为主的说:“周副校,您还是和我说说吧!看您语气这么真切,您说的可能是最真实的,也省的我去询问她的家人邻居了。”
陆管家的话意味深长。
周副校如同触电般抓住陆管家的手:“别去,千万别去她家里。”
“为什么?”陆管家沉着的,慢条斯理的问。
周副校颓然的倒在椅子里,缓缓的说:
“月月有一个禽兽不如的继父,他到处散播无耻的言论,村子里的人添油加醋,月月声名狼藉,名誉扫地。她在S城无法结婚,无法工作,无法立足。只能背井离乡,四处漂泊。”
“月月的妈妈因为婚内出轨,逼死丈夫,早就名声扫地。众人本来就瞧不起月月,听了她继父的胡言乱语,更是糟践她们母女。没有人会相信她,所有人都嘲笑她,鄙视她。在那个村子里,那个镇上,在这所学校里,在S城,月月承受的只有污名,没有立锥之地。”
“包括你吗?”陆管家冷冷的问。
“我?是的,我懦弱。我放弃了她,我没办法,我父母绝不接受她。他们宣称哪怕她是清白的,也绝不接受。因为她有一个藏污纳垢的原生家庭。我父母一直以来都受人崇拜仰视,他们绝不容许我的婚事让家族蒙羞。”
周副校用手蒙住了自己的脸,慢慢垂下头去,声音也越来越低,渐渐陷入了一种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