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一场夜雨让C城燥热的气温低了几度。使人体感觉特别舒适。
叶江月蓦然想起昨晚的胡思乱想,不觉哑然失笑。就像一个深夜怕鬼的人一样,夜里缩成一团,杯弓蛇影,各种胡乱揣测,把自己吓的死去活来。早起时,面对朗朗乾坤,清白世界,才意识到自己昨晚有多么幼稚可笑。
叶江月释然。在窗台上铺好两层报纸,然后在其上面放上宣纸,放好墨汁,开始练字。
这是她多年的习惯。她的父亲叶飞是小学语文教师,小学时候起,父亲就让叶江月练字修身。
成年后虽然杂事缠身,顾此失彼,但是周末时分,闲暇时刻,或者心乱之际,叶江月还是会提笔练字,沉淀内心。
叶江月今天练的是簪花小楷。她运笔纯熟,方寸之间,擒众自如。字体舒展绰约。内行人一眼即可看出此等行云流水,非十年之功,绝达不到如此化境。
片刻写完,叶江月放下笔,独自欣赏。但是她忽然有些气恼,不是对自己的字,而是对自己练的内容。刚刚提笔写时,她看看窗外的雨,又看看天空,信笔拈来的竟然是明代唐寅的一首词《一剪梅》:
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
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自己怎么会写了这么一首闺怨词?在感叹什么?在思念什么?在无病呻吟什么?什么时候自己也会婆婆妈妈,儿女情长,寻愁觅恨了?
这可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又伤时间有伤钱,又伤脑筋又伤神,又伤感情又伤身。叶江月,你还是清醒一点吧!
叶江月把宣纸一团,又扔进垃圾桶里。
转身便去洗漱。
简单的早餐后,叶江月和母亲那边联系了一下,然后收拾好窗台,开始工作。
今天她给自己的任务是,务必翻译完一章。作为一个业余的翻译家,她必须珍惜自己的羽毛,珍惜好不容易积累的资源,再这么拖着不收工,只怕出版社编辑要把她拉入黑名单了。
叶江月收敛心神,很快便投入其中,忘记了时间。
直到尘尘的电话打来。
尘尘闷闷的问道:“老师,昨晚你为什么请假,不给我上课啊?我可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