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叶江月偷看李妈和小兰，她们都显得非常漠然平静，训练有素的上菜布菜，丝毫没有大惊小怪。自己这样做贼心虚，反倒让别人笑话。

叶江月不知的是，大户人家的家佣，见惯了各种世面，比市井之人更擅长见怪不怪，察言观色。

陈瑞天已经率先坐下来，坦然自若的吃起来。也不招呼叶江月，仿佛她理所当然应该坐在他身边吃饭，仿佛她已经在他身边吃了几十年一样。

因为在乎，所以窘迫；因为动情，所以含羞。叶江月收敛心神，尽可能坦荡的端起饭碗，也没看清一桌子究竟是什么菜，也不去夹，就那么数着饭米粒，一粒一粒的吃起来。整个食不知味。

陈瑞天吃的倒是虎虎生风。忽然，他夺过叶江月的饭碗，开始给她夹菜。

陈瑞天一边添菜，漫不经心的问：“是不是中午的面吃的太多了，现在和我一起吃，反而没胃口了？”

叶江月不觉微笑，她早应该知道今天中午的闹剧是陈瑞天捣的鬼。

“你果然公私不分。”叶江月说。

“当然，没办法，只能损失点钱，买个安心。”陈瑞天口气很是无奈的样子。他给叶江月夹了一堆菜，递给她。他看叶江月的眼睛里有燃烧的小火苗，灼烧着叶江月敏感滚烫的心。

“当时你在哪？”叶江月好奇的问。

“就在你对面的咖啡馆。每天中午，你去吃面的时候，我都会去坐一会儿。不过，你一直没发现我。”陈瑞天调皮的说。

叶江月愕然。陈瑞天是做特务工作的吗？这是自己的惊喜，还是惊吓？

两人又默默吃了一会儿，叶江月颇不自在。那么多仆人站在身边，就像监视一样。真是活受罪。自己有手有脚，还要仆人帮忙做这做那，也亏陈瑞天毫不在意。

半晌，叶江月低低地说：“谢谢你！”

陈瑞天没看她，头也不抬的说：“你指的是哪件事？”

陈瑞天的声音很响，很显然，这段恋情，他绝不会藏着掖着，偷偷摸摸，而是要认认真真，昭告天下。

叶江月第一次在陈府感到局促，她全然没有了平素的洒脱飘逸。于是，她压低声音，似乎只说给陈瑞天听：“所有！”

陈瑞天掉过头，专注的看看叶江月，直看到她白皙的脸上泛起红晕。

然后一层笑意浮现在陈瑞天向来冷肃的脸上，他喜欢叶江月平素的清冷素雅，也喜欢她此刻在自己面前的含羞带怯。

陈瑞天很是体贴的给叶江月舀了一碗银耳羹，说：“我是商人，无利不起早！所有的帮忙都是要回报！”

叶江月撇撇嘴，说：“铭记在心，但无以为报！”

陈瑞天深看她：“只要你愿意！”

此刻陆管家已经带着仆人们退下，也不敢走远，就在侧厅候着。小兰来自河南农村，读书不多，生性淳朴。她悄悄的问：“李妈，我们是不是要有女主人了？”

李妈木然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并不答话。自从尤雨霏去世后，李妈唯一的表情就是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