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衣这副漫不经心的语气就像是在提及什么阿猫阿狗一般,仿佛倒在地下的人跟她没有半分关系。
此时的江离疼的手臂都在发抖,听了唐衣的话,更是当场怒吼。
“你胡说!唐衣,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当初你同我的海誓山盟,如今竟为了身份地位弃我于不顾?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呐!”
这男人委屈的语气,让唐衣胃里头不断翻涌。
这倒打一耙,反咬一口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
真不知这原主是怎么想的,怎么看上了这么个废物?
“侄儿此话何意?难道婶婶刚才说的不对了?我尚且没有追究你不敬尊长的罪名,你却先编排起我来了?你这话,将裕王府置于何地?又将世子置于何地?”
唐衣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气得王妃咬牙切齿,怒目圆瞪。
可碍于江夙在场,她也不好当众为难人,只得将心里头憋着的这口气发泄在身后的下人身上。
“都在这愣着干嘛呢?一个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还不快把四少爷扶起来!去找个郎中过来,罢了,拿着王爷的腰牌,去宫里请太医!”
那些下人挨着骂,七手八脚的把江离抬出了院儿。
可远远的,众人还是能听见他那不堪的叫声。
“唐衣,迟早有一天你会是我的人!”
唐衣此时已经收敛心神,乖巧的站在江夙的身旁,斜睨着这母子二人,心中冷笑不断。
不过是擦破了一点油皮,竟然金贵到要当场去请太医?
江夙这些年,在府里半死不活的昏睡着,也没见着这位裕王妃有多紧张过!
说起来,这位世子殿下着实可怜。
在原主的记忆中,虽然对此人知之甚少,但是对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外界传言的。
她放下江夙的手腕,贴心的扯了扯他盖在腿上的毯子,轻声开口。
“母妃若是担心侄儿,还是得回去盯着才是,我相公畏寒,身体还没大好,不易见风,我就先带人回去了,母妃自便。”
江夙体内的毒素耽搁不得,若是不尽快将逼近内府脏器的毒素逼出来,此人恐怕活过半年。
到底,还是帮了自己。
唐衣不能见死不救。
江夙本是要开口的,可是这女人在刚才用力的在他的手腕上捏了一下,明显是在暗示什么。
也因如此,他才放任这堆跳梁小丑在自己面前蹦哒。
可唐衣,何时精通医术了?
此人,难不成在守静藏拙?
要知道,他所中之毒,就连太医院院首都束手无策,要不是这些年靠那些天才地宝撑着,他早断气了。
想着自己这些天得到的消息,江夙那双清冷的眸子缓缓抬起,凝视着这个正在翻箱倒柜的人,低声问道。
“世子妃能有如此医术,看来是本世子之幸啊。”
唐衣手上的动作一顿,微微偏过头。
都到了这个结鬼眼上,这人居然还不忘了调侃自己?
真的不怕死?
“世子方才说什么?我没怎么听清,我只觉得世子大病初愈,不宜见风而已,我之前跟父亲学了一些下针舒解筋骨的手法,世子可愿试试?”
唐衣这话伴着轻笑,眼中泛着的光亮让她看上去神采奕奕。
江夙本就对这人的身份有所怀疑。
之前在他得知江离回府之后,甚至想过这女人会大哭大闹,最起码,也得弄出点动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