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珝笑道:“庞兄无需担忧,数日前珝便与下属谈过此事,珝即将撤离饶安,饶安内必定会有人按耐不住,与邯郸方面联系。只是没想到春平君的行动竟然这么快。”
庞立闻言面色稍缓,问道:“既然姜侯早已料到此事,不知姜侯准备如何应对。”
姜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忽然说道:“庞兄昨日收到情报,便一路马不停蹄赶到饶安传信,这份情谊,珝铭记在心。”
顿了一下,姜珝继续道:“看来三年前的盟约,庞兄没有忘记。”
“庞某自不敢忘。”庞立正色道:“庞某能有今日,全凭姜侯当日良言。祖父过世前,也曾与庞某说过,姜侯是当今赵国之中,最能看清局势之人。我庞氏一族与姜侯合作,则可保百年无忧。”
姜珝笑道:“庞老将军过誉了,庞老将军曾对珝有过提携之恩,珝自然会对庞氏一族多多扶照。”
庞立拱手道:“庞某接替姜侯执掌饶安,关于商业上的一些事情,还望姜侯能够多多提点,庞某对于商业可谓是一瞧不通。”
姜珝道:“那是自然。”
庞立继续追问道:“那春平君之事,姜侯准备如何定夺?”
姜珝玩味一笑,意有所指的问道:“庞兄,你觉得若是春平君收集到了珝的一些小罪证,他会何时对珝发难呢?”
庞立想了想,凝声道:“大王过世,新王登基之后。”
“新王?”姜珝笑道:“新王有什么权利吗?”
庞立闻言一愣,姜珝这话虽然大逆不道,但却也是实话。
赵迁区区一介稚子幼童,凭什么有那么多朝臣支持他。
还不是因为赵迁年幼,在朝中没有根基。一旦赵迁登位,赵国将不再是赵王的赵国,而是赵国群臣的赵国。
赵迁除了有一个‘赵王’的名义之外,根本一无所有。
姜珝继续道:“这一次回邯郸,春平君定会约见于我。他究竟想要一个毫无权势的赵王,还是想要一个手握军权的赵王,就看他如何去做了。”
“春平君与郭开不同,他是个明事理的,珝想要的是代县,而不是邯郸,与他春平君可没有利益冲突。”
春平君想要执掌邯郸,就必须抓住邯郸的城防军,甚至是插手王宫禁军。
若姜珝留在邯郸,且不说漳水军营的十万大军,便是城防军,姜珝也有资格插上一手。
在娼姬面前,春平君的话可未必有姜珝管用。
春平君想抓住姜珝在饶安的一些罪证,便是因为他担心姜珝会留在邯郸与他争权夺利。
春平君是赵国贵族势力的代表,他的根基在邯郸,离开了邯郸,他什么也不是。
可姜珝不同。
姜珝的根基在军中,而姜珝想要的立足之地是代县,与春平君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
甚至于,姜珝与春平君之间的合作,其牢固程度,还要远超郭开这个反复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