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变化,我又怎会察觉不到,连我的权柄都被限制了良多。本来还以为是血灾引起的人道变故,但见到楚王父子的变化,我又怎会不知变故何起。”
李悠面色微变。按理说他修人道,接掌人道权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是这件事毕竟是抢夺了三圣门的权威,间接损害了圣门利益。所以李悠一直闷声发财,并不敢肆意宣扬。现在被佛祖直接指出,绕是以李悠的脸皮,也有点紧张。
似乎能直接解读人心,十三世淡淡一笑。
“莫紧张,这是你应得的,也是我们三家对圣皇一脉的承诺。世人愚昧,需人教化,所以有了圣门。同时,世人心杂,需人引领带头,凝聚人心,所以有了圣皇圣朝。当年立国之际,人族根基有限,发展不足,以至于圣皇大道未满,颇为遗憾。故,借建立大阵之机,设立考验,筛选人族中兴之主。以期在人族根基牢固之时,有位人主站出来,引领人族再上一个台阶,完成圣皇未竟的事业。”
李悠脸色缓和了不少,大致猜到了所谓的考验,应该和山河诛邪图这件人道至宝有关。虽然李悠还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够的资格,也不认为自己是个当皇帝的料。但是权柄不假,这事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所以李悠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只要圣门不因为被自己剥夺了权柄而针对自己,那也就是没事了。现在更重要的是今天的事怎么收场。
“我们小辈的打闹,还惊动了佛祖您,真是罪过。您既然来了,我等小辈自然听您安排。”
“不不,你是人主,人族的事自然你拿主意。我此次前来的唯一原因,只是我佛门弟子牵扯其中,且罪过不小。我只能亲自出面,给你一个交代。”
“但凭佛祖安排,小辈绝无怨言。”
“呵呵,还是心不服啊。一场劫难一场机缘,因果轮回,命运之无常,最忌狭隘片段。”
佛祖佛心直达人心,哪会看不出来李悠一口一个小辈,是把自己的身份地位刻意压低,制造出一种佛祖凭借身份压人的形式。哪怕现在解决了,一颗怨恨的心也埋下了。
“我亲自收剑六为徒,可好?你们间的那道鸿沟,想来我还是有资格帮你抹平的。”
李悠和剑六心中都有对方,且分量沉重。但是两人间最大的一条鸿沟就是身份问题。剑六是剑奴出身,这不是李悠自己不介意就行的。且不论世俗的眼光,剑六自己就过不了心关,一直是制约两人更进一步的障碍。就看剑六到现在的称呼都还是少爷,就能看出,剑六很介意。
李悠脸色数变,最后一声叹气。
“我尊重剑六的选择,所以我无法替她决定什么,您愿意收徒,还请直接询问她。我要解决的只是这个后续的麻烦。”
说着指了指生机越来越浓的枯叶。
“首先,荣生没有说谎,那已不是枯叶,枯叶确实借剑六之剑兵解。我可以向你保证没有后续的麻烦。当然,这牵扯到我们佛门的一些机密,不便细说,你信也就罢了。不信的话...”
李悠面色微变,死死盯着十三世。他半信半疑,所以才想一了百了。毕竟两位顶级高手献祭整出的人造佛陀,鬼知道有多大潜力。现在不除了,万一将来成了祸害,倒霉的还是自己和在乎的人。但如果佛祖威胁,自己怎么办?撕破脸?行么?
“不信的话,那我就只能拿人情换了。”
啊?人情?
十三世一指身后的阿难。
“当初韦陀寺求援,我指使他们坚决反抗,并发佛旨,调集南方行脚僧挂单韦陀寺。同时,强令这个不听话的家伙,前往南方一行。”
李悠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态度瞬间软化了下来。当年也正是韦陀寺和大韦帝国的态度强硬,才给了剑宗,给了师兄他们喘息之机。
更重要的,要不是三山城,阿难的突然出现,让那时还弱小的李悠有了借力的机会,那个理学一脉的子玉先生,是那时候的李悠无论如何也无力反抗的存在。这已经不是小人情了,而是救命之恩。
是,当时李悠身边还有黑大爷,就算最后逼急了,也非无力反抗。但如果那时候黑大爷出手,后续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
所以这个人情十三世提了,李悠就要认。
“好吧,您开口了,不要提什么人情,都听您的。不过晚辈这里还有一事相求,本来倒是用不到麻烦您,但是由您发起,效果会好上很多。”
说着李悠掏出了封印者金婉玲的极乐天宝珠,递了过去。
“这里封印者薛韦弟子金婉玲的一缕灵魂分身,是她挑起的这场纷争,同时还勾结了九天。我欲召集三圣门和江湖宗门的代表,公审罪人,以正人道。但是人微言轻,还请前辈做个公证。”
十三世接过珠串,淡然的脸上露出一丝兴趣。
“魔宝?嗯,封印的很巧妙,有趣的手法。丑恶的灵魂,贪嗔痴俱全,果是魔道之人。好的,我们佛门负责榨出所有记忆,负责召集...哦,公审,公审大会。身为人道正统,此事本就义不容辞。”
佛祖来得突兀,走的也干脆。以他的身份,连对孟师也只是长辈对晚辈的一两句勉励,和其他人就更说不上话了。也就李悠身份特殊,才能近乎平等的交流。
所以和李悠说完,十三世一挥衣袖,卷起佛门众人和荣生的遗体,就消失了。阿难则带着谨言和孟师,李悠打过招呼后,一人一个,带走了楚王父子。
至于剩下的人,那是李悠他们的战利品,该怎么处理就不关佛门的事了。